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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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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你的勢力與我的結合,到時,香港的燕家就不再足以畏懼,都要向我稱臣,我要主宰亞洲的黑幫。」城貴川也跟她有同樣的心願,也想坐上亞洲最高位。 「我不會與你結盟,我有別的選擇。」流芷晶聽完讓她發笑的笑話後,輕輕地潑他一盆冷水。 「燕赤凰?」他咬著牙問道。 「他似乎比你這老頭子更具優勢,何況你這個老頭子能活多久?跟我結盟後,你的臺灣恐怕也會像新宿一樣被我佔領。」她不客氣地嘲笑他的年紀,用手指著他頭上隱隱出現的白髮。 「看來我們的這筆交易是談不攏了?」城貴川握緊了拳頭問道,粗魯的推開座椅。 「現在你我平起平坐,我有資格說不,而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我會自己查出來,我不再求人。」流芷晶也站起來以同樣的高度望著他,雖然她無法馬上揭曉那個謎底,但她又不是非得要依賴這個男人才找得到。 「那你就每天小心會發生在你身邊的意外。」他撂下狠話,決心給她提供更多的意外事件。 「城貴川,我也要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風和雲變動得很快,看好你的江山,不要被利用者給拿走了。」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的王國,還有他的命。 「咱們等著鬼門關前見真章。」城貴川扭身要走,氣得踢翻椅子。 流芷晶不疾不徐的叫住他,「等等,我忘了我也要送你一個小禮物。」她還沒送禮,怎麼能讓他走? 「禮物?」城貴川狐疑的停下腳步,才微轉過身,兩顆子彈便射入他的大腿,他痛得當場跪下,兩腿血流如注。 「這是你欠我的利息,本金我日後再向你要,不送。」她當年就是這樣向他卑躬屈膝,現在看他向她這麼跪,她的心情甚好。 影尾的手下舉著槍趕人送客,而城貴川的手下連忙把城貴川架起來撤退。 「影尾,派組織內的人去臺灣給他一些警告,我要他有世界末日的感覺。」流芷晶在人走光了後,對唯一留下的影尾交代。 「我會派人拆了他全部的堂口。」 「不夠,把他在臺灣所有的行館和別館也都炸了,讓他只能待在他的總部。」她搖搖頭,沒有了堂口,城貴川還是有很多的地方可以躲。 「只剩一個巢?」影尾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讓他留在一個地方待宰,這樣當我要找他算賬的時候,不就容易多了?」她微笑的說。城貴川也是一個很驕傲的男人,他不會四處躲躲藏藏,他一定會為了面子留在他的老巢。 「我明白了,我會多派一些人去。」 流芷晶把槍擱下,轉身打開窗,看著窗外的海洋。「影尾,我要結婚了,你高興嗎?」 「恭喜……小姐。」影尾閉著眼睛,語氣僵硬的向她恭賀。 「若晶也會高興嗎?」若晶若知道了,是否會微笑?還是會在她的夢裡開心的摟著她又叫又跳? 「會的。」影尾看她穿得單薄又站在窗口,趕緊去拿件外衣為她披上。 「我不在日本的期間,她和踏雪會不會很寂寞?」流芷晶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只是望著海洋。 「我永遠都會陪著你們。」影尾在她身後伸出手,想要輕觸她飄飛的髮絲,但是在快觸及前,又縮了回來。 他們後頭的門扇突然有人輕敲了兩下,站在門口的燕赤凰以高深莫測的表情望著他們。 「赤凰。」流芷晶露出開懷的笑意,奔進他的懷裡。 「我來接我的准新娘出門逛逛,去看別的東西。」燕赤凰吻著她的額告訴她。 「我正想轉變一下心情。」剛才造訪的城貴川讓她心情低落不已,她很需要換換情緒。 他們兩個在走出門口時,發現後頭還有一個緊緊跟隨的影尾。 「影尾,你……也要跟來嗎?」流芷晶有些不自在的問,她現在是要去約會,難道他還要跟? 「我……我可以在遠處保護你們的安全,因為……你們的安全至上,安全至上。」 影尾難得變得結巴。 「天哪,又一個!」燕赤凰聽了,無力的仰天歎息。 「什麼又一個?」流芷晶覺得影尾說的安全政策不無道理,但是燕赤凰說的,她就不懂了。 「電燈泡……」燕赤凰在嘴裡小聲的咕噥,他想談情說愛還會有一群跟班跟在他的後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她伸手撫著他頹喪的臉龐問道:「赤凰,你還好嗎?」 「已經有兩個人也說他們要遠遠地保護我們的安全。」在這個影尾之前,還有兩個已經向他登記報備的男人。 「誰?」 「政司和賽門。」就是那兩個很「關心」她的「好朋友」。 「還有我。」影尾在他身後附加一句,說明也一定要跟到底的決心。 「現在燈泡愈來愈多了。」燕赤凰撫著額,開始感到陣陣頭痛。 第七章 燕赤凰和流芷晶並肩坐在九龍公園裡的木質長椅上,拿著小包的飼料,餵食一群停在他們面前草地上啄食的白鴿。 「我沒來過公園。」流芷晶撤出一小把飼料,微笑的看鴿子搖搖擺擺地走到她的腳前找食物。 「我想你在日本不曾能這麼優閑過,所以特地帶你來看看。」燕赤凰愛憐的注視她臉上的那份靜謐,看著她由心底綻放出來的笑容。 「看什麼?」她乾脆把飼料放在手心裡,彎著身讓鴿子在她的手心啄食。 「未來你要過的日子。」他把臉挪到她的面前,學著鴿子一口一口的吻著她。 「我能……像他們這樣嗎?」流芷晶怔怔地問。 像在公園裡這些人過的日子?清閒自在的走在陽光下,家人團聚,純粹歡欣熱烈的享受生命,這種生活,她連想都不敢想像。 「也許我們永遠都會身在黑幫,但我保證,你會得到你曾失去、或是你不曾有過的幸福生活,每天,你都會在微笑中醒來。」燕赤凰撫著她不確定的雙眼,用他堅毅的眼神向她發誓。 「我一定能?」她的心搖擺在他的眼眸間,他深邃的雙瞳裡,彷佛為她延展規畫了一張美麗的未來藍圖。 「只要我活著一天,我會為你做到。」他把承諾吻進她的肩裡,徐徐撫著她光滑細緻的面容。 「我感覺自己像是剛離開地獄,長了翅膀來到天堂。」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覺得世界換了一個模樣,都因為他的話而有了繽紛的色彩。 「這並不奢侈,這是你該得到的。」燕赤凰把一隻停在她腿上的白鴿捉起,送進她的懷裡。 「即使是我們這種人也可以?」她輕順著不怕生的鴿子的羽毛,感到胸口暖暖的。 「我們也是凡人,有什麼不可以?」他低著頭俯首看她,聲音暖得似冬陽。 「我們來自黑幫。」鴿子的潔白更凸顯出他們來自的地方有多黑暗,於是她鬆手讓他飛去。 「這世上有人生來註定當善人,也有人生來註定要扮惡人,有善有惡、有喜有悲,世界也才有顏色,不然就太單調了。」燕赤凰攬著她靠上他的肩頭,攤開她的手心迎向冬陽,一邊搓揉著她老是冷冰冰的手。 「赤凰,你很疼我。」流芷晶低下頭看著他的行為,掌中的暖意,正沿著她的血管漸漸上湧,熱烘烘的感覺讓她舒服得想合上眼。 「我不應該嗎?」他露著笑,把唇靠近她,看她伸手將他擁緊,深深的吻著他。 流芷晶再嘗了一口他唇上的滋味後,以手指點著他的唇,心滿意足的笑著告訴他,「你讓我覺得我像是個第一次吃糖的孩子,貪婪的把糖含在口中,由口中甜至心裡,然後,會希望能夠一直嘗著這種滋味,你很甜。」 「我是個很甜的男人?」燕赤凰皺著眉,她把該用在女人身上的話來形容他,他是否該感到高興? 「我形容得不好嗎?還是別人不會像我這麼說?」她看他臉上像是有種抗議的表情。 「大部分的人都說我讓他們很苦,可能是我讓他們吃過很多苦頭。」他撫著下顎思忖著,他做人不能算很成功,恨他的人很多,怨他的人也不少,而且都對他叫苦,甜? 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怎麼有辦法分離這兩種情緒?」他是個讓人又甜又苦的男人?他怎麼辦到的? 「我不愛他們啊。」燕赤凰理所當然的說。 「老實人。」流芷晶緋紅著臉頰推他一把,心頭喜孜孜的。 「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很甜,不然他們就不會拿香來拜我這個天皇老子了,我的香火一向很頂盛。」這句話若是傳出去了,他天皇老子的稱號就毀於一旦。 「我要破壞你的名聲。」她故意像吃蜜糖般的啄著他的唇。 「我心甘情願為美麗的小姐再換一個稱號。」毀就毀了,現在叫他糖果他也不介意。 大庭廣眾使他盡可能的克制自己,不要太放縱,他抬起她的臉審看著她開懷的笑臉。 「你在看什麼?」被他兩眼直直地看了數秒,流芷晶忍不住臉紅的問。 「你像竹取物語裡的公主。」如果身在古代,那她勢必就是那名讓世間男子部愛上的月國公主。 「竹取物語……日本的故事?」她想著那四個類似日本話的用字,眨著眼問他。 「你在日本聽過嗎?」這是日本家家戶戶都知道的傳說故事,她住日本那麼久了,應該知道。 「我沒有聽故事的時間。」她的時間全被排在其它的用途上,聽故事?她也沒那個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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