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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還有,為保萬一,我要你擴建我爹爹所造的地下城,並鑿井引流,讓地下城糧倉、水源備妥充足。我會畫好擴建的城圖給你。」秋水想了想才道。

  「小姐,是有戰事嗎?不然何必用到地下城?」除非有戰事發生,隱城才會用到地下城來讓城民避難,而她不但要備城還要擴建,令韓渥大惑不得其解。「我還不能完全參透這副卦的卦意,有無戰事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此卦絕對是凶卦,不得不防。」怕只怕是有什麼萬一,只要能將守城的最後一道關卡築好,那麼就算是有天災人禍,隱城的城民也能在地底下安然地度個三年五載,等到風波平息後再回到地上。

  「師弟,照小姐所說的去做。」韋莊不容許任何人對城主的決策有所質疑,權威地對師弟命令。

  「好,拿到圖後我就去辦。」韓渥被韋莊一說,只好憋著滿腸滿肚的疑問照做。

  「接令的人,派堂內手下的弟子去辦事,儘量不要讓城民知曉工事與外頭的戰事;別讓他們起憂心,也別打擾到城民的日常生活。」秋水設想得更加周詳,再對他們四人道。

  「是。」

  「韋莊,從今日起開始控制城民的出入,除城民外,外人若要進隱城先知報我,否則皆不許。先隔城半年看情勢,半年後我再定奪。」為避免大唐的人來隱城滋事生禍,她決定先斷了外界可能會對隱城帶來的禍源。

  「我和雀兒會辦妥。」韋莊聽命地應道。

  「都退下去辦事吧,有消息就來報,我還要再仔細詳考參卦。」交代完畢後,秋水輕推著身邊的楚雀,要她與他們一同退下。

  「是。」

  眾人走後,飛離掩上閣門,疾步向前查看她沾血的手指。

  「你受傷了?疼嗎?」

  「弦斷傷了手指,不疼。」秋水抬起絲絹掩住傷口,一改在眾人前強投出的莊嚴儀態,柔柔地對他道。

  飛離也卸下人前的冷漠冰霜,輕攬她入懷。在隱城的人前,他們一個是隱城城主,一個是雪霽堂堂主,不能逾矩也不能悖離主僕之分。韋莊曾告誡過他們不可失分失態,唯有在他們兩人私下共處時,他們才能像一對普通的情人,做一對浮游於芙蓉閣上的鴛鴦。

  「我再為你造一把牢固的新琴,別再彈這把會傷指的琴。」飛離執起她的手,以唇吻淨她猶帶血痕的纖指,再拿起楚雀放在桌上的傷藥為她上藥。

  「只要將弦修修就好了。這是你送我的鳳琴,伴了我這麼多年,別換好嗎?

  有它在,就像有你在我身邊一般。」秋水不舍地撫著伴隨她多年的琴。這是她與飛離的定情物,略顯得陳舊的琴瑟上頭,只只精工雕琢的鳳鳥,皆是飛離深情地一刀一刀為她刻出的。

  「它傷了你我就不許,我再造一把相同的鳳琴給你。」飛離瞧著猶沾血漬的琴弦,不容她拒絕地道。

  「飛離,我很不安。」秋水靠在他肩頭,手撫著斷弦道。

  「因為你占的卦象?」飛離捉回她撫弦的手,不讓她再碰危險的琴弦。

  「嗯。」那副卦義讓她產生自占卦以來從未有過的不安,即使是當年她自己占出她命不過十九時,她也不曾這般恐慌過。

  「我們師兄弟會辦好你交代的事。你安排的事從沒出過亂子,預言的事也一一應驗,只要我們照你所說的去做,一切都會像往常般無事的。」飛離寵溺地吻著她的額。

  「正因如此我才不安。」就因她占卦太過準確,她才怕。

  「你怕什麼?」飛離收攏著雙臂讓她穩穩靠著他,撩起她胸前黑亮長緞般的烏絲。「我就快滿十九了,剩不到三個月卻突有這種凶兆,教我怎能不怕?!」秋水秋瞳盈盈地望著他道。因亡父早已為她布好保命陣圖,一直以來,她都不為那十九大限而有掛念,今日忽看那副卦象,除了得知天下將亂、隱城需避禍外,她總覺得同時也會波及自己的性命。

  「你身邊有我,別怕。」飛離低首吻著她粉淡的唇瓣,吻盡她的驚憂後,才恣意地深吻浸潤著她。

  秋水細滑的小手攀上他的頸項,依著他熱烈的吻勢,而後喘息地在他的唇際喃喃道:「去剿流寇時你要當心,不要讓我在芙蓉閣裡為你的安危著急,你回來時,我希望能見到絲毫無傷的你。」

  「身為雪霽堂的堂主,你還操心我領戰的能力?」飛離額心抵著她的看她,剛毅的唇角揚著一抹莞爾的笑謔。

  「我是以身為你未過門妻子的身分要你保重自己,每次你一出門,我就要懸心。」秋水垂下眼睫道。

  「沖著你這句話,我會為我芙蓉閣裡的小妻子安全的歸來。」飛離抱她坐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讓他百看不厭、魂縈夢牽的絕俗容顏。

  面如芙蓉,雲髻娥娥,她不需脂粉裝扮便能傾城的嬌姿,怎麼看也該是捧在掌心呵愛的女子,而不是需鎮日被鎮在庭園樓閣裡,為一城操掌繁瑣大小事而憂神傷神的女城主。

  「這是我上回去京城時為你買的簪花雲鈿,你瞧瞧喜歡不喜歡。」飛離自懷中取出一錦袋,將裡頭的簪花、金步搖等種種精造細緻的頭飾擱在桌上。

  秋水倚在他懷裡抿唇帶笑,細細玩賞他贈給她的發飾。飛離隨手為她柔雲似的髮髻插上一隻她喜愛的白玉素簪,拉開一旁小桌裡的鏡子讓她攬照。

  「這個是?」在鏡裡瞧見那只精巧素雅的簪子,秋水愛不釋手地撫著潔白的簪子問著。

  「芙蓉簪。」飛離看著鏡子裡的她,覺得像是有兩朵美麗的芙蓉在他眼前盛開。

  「飛離,芙蓉是什麼?」秋水取下簪子,撫著上頭的花瓣又問。

  「怎麼問這個?」

  「我在芙蓉合裡住了近十八年,卻始終不知芙蓉是何物,先祖們怎會為這樓閣取名為芙蓉?」先父贈她芙蓉閣供她居住,情人贈她芙蓉簪,人人贈她芙蓉,到底這花朵有什麼意義?

  「你沒見過芙蓉?」飛離俊逸的臉龐黯淡了下來,想起了她從不能離開隱城去見外頭多美多盛的風光事物。

  「曾在書中讀過,沒見過它的長相,更別提我自幼即被困在這陣中,我怎知芙蓉是生得什麼模樣?」秋水認命地道,刻意漾著笑好掃去他臉上的愁緒。

  「想要一朵芙蓉嗎?」飛離憐惜地撫著她的臉頰。

  「不,我只是好奇。我知道這芙蓉生於南國,和我們隱城有千里之遙,你已給我太多我想要的東西,你可別又千方百計地去找來給我。」秋水搖頭道,心中知道他又在盤算些什麼,但她不要他為她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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