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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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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的手受傷了,先讓雀兒替您上藥。」楚雀按著她的傷處,想先去拿藥為她敷傷。 「弦斷不祥,非吉兆,拿卦要緊,這點傷不礙事。」秋水細細瞧著弦斷處,自楚雀手中伸回仍在淌血的手。 「是。」楚雀只好依了她,匆匆去取來乾坤八卦盤,移開桌上那只斷弦的琴,將它擱在秋水面前,而後又去找藥箱。 秋水凝神靜氣地占了一卦,看了卦象後,大驚失色。 「小姐,這副卦怎麼解?」楚雀坐在秋水身旁要幫她上藥,但秋水緊握著雙掌不讓,兩眼流連於怪異的卦盤,於是她也在一旁看著卦象,卻始終不明其意。 「風雲起,江山變,天人始異動,如無防範,先人碩果偉業將不保。」秋水淡淡地開口道。 「這卦……指的是咱們隱城還是外界?」知道秋水占卦以來從無失錯預判過,楚雀聽了她的話後也感到絲絲憂慮,著急地想問清秋水所措的不保為何? 「皆有,你先召四位堂主前來,我有事要向他們交代。」秋水蹙著眉心,素掌撫著胸急速地喘息。 「我馬上去。」楚雀見狀不對,忙奔出芙蓉閣命人去傳。 秋水惴惴不安地分析完卦義後,對於其中仍有一、二處未能解出,於是她又換了另一種方式來蔔,希望能解出不明之處。但再蔔之後卻還是得到相同的卦象,一時之間不禁感到體內氣血翻湧,陣陣寒意直逼心房而上。 「小姐,四堂主到。」楚雀飛也似地回到她跟前,擔心地瞧著她雪白的面容。 四位堂主接到來人緊急傳報,皆急急趕至芙蓉閣。 韋莊初進閣內,就見妻子楚雀頻頻以眼神傳達出事,遂忙不迭地開口。「小姐,出了什麼事?」 「召各位堂主前來,是因此卦。」秋水費力地自卦象中回神,抬手要他們坐下。 「你又占卦了?」一看秋水面色慘白,飛離難掩心中的不舍,顧不得有外人在,出口便問。 韋莊按著飛離的肩頭,提醒他在人前與秋水的主僕身分,平定了心焦的飛離後,他才冷靜地問:「小姐,卦象怎麼說?」 「天將變,大唐氣數快盡,隱城有難。」秋水無力地靠著扶持她的楚雀,指著卦象道。 「咱們隱城不與外界交流,大唐氣數盡了也罷,怎麼連隱城也會有難?」韋莊撫顎不解地問。大唐是大唐,隱城是隱城,而他們隱城又不屬大唐,怎麼他們也會因大唐而有難? 「就是因唐國將亡,所以才會波及隱城。」秋水抬起頭,眼神清明地對他們道。 「嚴重嗎?」定下心後的飛離,正肅了心情問她。 「現在若不力守,應城會隨唐國並滅。」秋水輕聲道出她的隱憂。 「小姐可有對策?」韋莊從不懷疑秋水占卦的本事,連忙問她該如何保住隱城。 「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意見。」秋水看了他們四人一會兒,不急著說,先想知道他們會如何做。 「守城。城內子民皆為漢人後世,城外的大唐是死是生、無論朝代新主如何更替,與我們隱城無關。」最關心城民的韓渥第一個開口,力主守城,大有自掃門前雪之意。 「我同意。」飛離附和韓渥之見,也是認為以保城民為先。「小姐,你有何打算?」韋莊聽完師弟們的意見後,詢問秋水的主張。 「織羅,北邊的情勢怎樣?」秋水轉首問向打從進來芙蓉閣後,就被這個問題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插不上嘴的織羅。 「最近北邊出了許多流寇,像是由京城那邊遊走至此的,為數不少,殺人如麻,是批蠻寇。」說到軍情就有精神的織羅對秋水報告著,眉頭也不再打結了。 「有沒有擾城傷民?」秋水深思地問。 「他們找不到隱城正確的入口,擾不到咱們。不過城北外,唐人的城莊倒是給他們毀了泰半,死傷滿慘的。」他前些日子在外頭巡查時,意外地發現離隱城數裡外的唐人城莊半數都成了廢墟,有些處甚至還有未熄的烽煙。 「為了防患未然,飛離,你與織羅去剿了流寇,別讓他們找到城門入口,有機會傷民。」秋水想了一會兒才望著飛離道。她要先除去可能為患的事,對方既是凶蠻噴血的流寇,她便不存仁心。 「是。」飛離點點頭,冷眼看著身旁一聽到有戰可打便興奮異常的織羅,他大感頭疼地皺眉。 「韓渥,城內作物收成如何?」秋水轉而又問向掌控隱城生計的韓渥。 「一年三期收穫,城內糧物充足。」韓渥驕傲地回道。城內能在年內收成三期,這還是他苦心改良種植的方法,再配合著秋水給的時季指示才有此成就。 「好,那就開始儲糧以鎮義倉。」聽了韓渥的報告後,秋水像是松了口氣般地對他吩咐。 「要儲糧?」好端端的幹嘛要儲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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