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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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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韓渥所說的,飛離的確是去找秋水了。 飛離輕巧地潛進芙蓉閣時,秋水正在內房裡睡著。 他一直靜坐在她床邊看著她的睡容,至夕陽西照,他引來燈火放在她的床台旁,仍舊只是看著,沒將她吵醒。 直到秋水睡意淺了,眼皮微微動著即將醒過來,他才將兩手撐在床邊低下頭吻她,等著迎接她張眸後的第一個眼神。 忽然感覺有人吻著她,秋水驚慌地急速轉醒,但在那熟悉且溫存的吻中她辨出了是飛離,才又安下心來,伸出手,更拉低飛離的身子好能接觸到他。 飛離在她睜開眼後便坐上床榻,將攀著他的秋水抱在身上細看。 「怎麼了?一身的怒氣。」秋水覺得他的身體蓄繃著深沉的怒意,不明白地看著他追索的瞳眸。 「你有話沒老實告訴我。」飛離儘量忍著腹內的肝火,不想對她遷怒。 「我不老實?你指的是什麼?」秋水還是聽了出來,發現他正處於極度的憤怒中。「左元承。」這名字如芒刺,刺得他幾乎盲目失智。 「那日我不說,是不想讓你為這種事生氣。」秋水垂著頭道。原來他指的是那天她沒有把訪客的事全部告訴他,他可能是聽了消息才專程來問。 飛離拉著她的雙手左右翻看,然後翻開她左手的袖子,眯陰了眼眸瞪著上頭的指印。 「飛離?」秋水試著把袖子拉回,但他不肯。 「這指印是他留下的?」他掩不住眼中的暴怒。 「嗯。」秋水知道瞞騙不了他,只能承認,隱城裡除了他以外沒別的男人可以接觸到她,而他待她又有如珍寶,根本不捨得在她身下留下任何痕跡。 飛離以唇一一吻著她手臂上的淤痕,想淡去別的男人曾在她身上留下的記憶。 「他恐嚇你什麼?」他只聽韓渥他們說的大概,而詳情所知並不多。 「飛離,韋莊打退他了。」秋水不想說,婉轉地拍著他的胸膛想撫平他的怒氣。 「左元承家居華陰,江湖中人,當朝為官的盧亢只是他的遠親,且他與他正直的舅父不同,是個卑瑣小人,結交江湖中劣類土紳調戲婦女,還自稱風流。」 飛離陳述著。他常在江湖走動,這個被嘲貶的名字他不是沒聽過,只是以前沒去仔細留意,但現在他記得可清楚了。 「你想說什麼?」秋水警覺地問,飛離不是個愛管他人閒事的人,突然對她說這些,他定另有什麼目的。 「我要剿了左家,這種人,留著也沒用。」飛離眼神冷淡地看著她。 「不可因我興戰瑞,事情過去便罷了。」秋水心急地捧著他的臉龐,他那種肅殺的眼,只代表著左元承會慘死。「對我來說還沒過去,他輕薄的可是我的人,而我今日才知。」飛離拉下她的手,如果他沒有經過校武場聽到韓渥他們的那番談話,只怕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情。 「飛離,不要。」秋水害怕地道。一旦他下了決心就會去做,到時她怎麼向盧亢交代? 「他驚擾了你,使你的身子大不如前,我不能放過他。」飛離最氣的就是這一點,她身子本來就不好了,左元承還嚇她讓她更虛弱。 「我身子變壞不是因他的緣故,是我占卦才引發體內的寒氣,不能怪誰。」 秋水為了替左元承辯白,只好讓他知道她又背著他占卦的這件事。 「你又占卦?占誰的卦?」飛離的臉色更難看了,決定速速把她的那些卦盤全部收掉。 「是盧亢他們。」說也不是,但不說他會更氣,她慌張地看著他的表情。 「他們若不來你也不會占卦。盧亢我可以放過,但左元承罪無可恕,你別替他求了。」飛離臉色變得冷凝,話裡的殺意更深,絲毫不留給她回救的餘地。 「不可以,唔……」秋水急得氣血攻心,話說了一半,便按著胸口倒在他身上。 「秋水?你怎麼了?」飛離震愕得忘了所有的怒氣,焦急地扶著她問。 「寒氣衝破湧泉、百匯,逆脈……」秋水緊閉著眼痛苦地道。 飛離按著她的脈門,發現果然真如她所說的一樣血脈逆行,而她全身的寒氣變得比以前更多,已經多到可以衝破她兩個重穴。 「我用真氣壓住它。」飛離先替她點了兩處穴位,止住她逆上的寒氣。 「不。」秋水艱難地退出他的懷抱,勉強坐在一旁。 「秋水?」飛離訝異地看她的舉動。「你不答應我不去尋仇,我不讓你救。」秋水對他開著條件,而她按在床上支撐自己的雙手逐漸不穩。 「別在身子上頭鬧性子,乖,我先幫你運氣。」飛離好言勸著她,看她臉色愈來愈白,他忍不住想趕快把她的寒氣鎮住,忙伸出手要幫她。 「除非你應了我。」秋水喘著氣推開他的手,眼底比他更執著,但她身子卻忍受不了愈發刺痛的寒氣不斷顫抖。 「好,我答應你我不去。」飛離受不了這個情景,只好咬牙答應了她。 秋水知道他重然諾,得到他的應允後便不再硬撐,她無力地向他倒下,飛離接住她後一手環著她一手貼在她的丹田上,源源輸送著他熱如火的真氣替她驅散體內的寒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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