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痕 > 芙蓉曲 >
十二


  「大師兄不讓你們扁,我去!」織羅握著拳頭怒意沸騰地吼著。他們不能去,可是大師兄可沒說不準他去。「你也想被罰啊?天氣很熱喔。」楚雀指著天上炙熱的太陽。

  「可惡,你老公為什麼就這麼死板?」織羅氣煞地問著楚雀,她那個老公為什麼個性就這麼一板一眼,還能容忍外人欺負到小姐的頭上來?這不許那不許的,卻又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我怎麼知道?知道的話我就不用在這裡活受罪,烤太陽了。」楚雀也很委屈,都被曬黑了一圈還罰她,嗚……老公一定是不疼她了。

  「飛師兄知不知道這件事?」織羅忽然想起唯一敢跟大師兄作對的人。

  「我們沒說。」韓渥搖著手道。他們才不敢說,給愛小姐入骨的飛離知道,他們在場的人都會死得很難看。

  「最好別讓這件事傳進飛師兄的耳裡,不然他就算不跟大師兄杠上,他也會去殺了那傢伙。」織羅攀著他們倆的肩小聲地道,韓渥與楚雀認同地頻頻點頭。

  「我已經知道了。」飛離在他們三人還在交頭接耳之時,就已站在他們的後頭了。「飛……飛師兄?我們的話……你聽了多少?」他們三人訥訥地回頭,織羅心驚膽跳地問。

  「全部。」飛離還是保持著以往冷冷的表情,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飛師兄,你可別去找我老公麻煩啊。」楚雀為了老公的顏面著想,趕緊求他。

  「我不會。」飛離面無怒色地對她保證。

  「喂,他怎麼這麼冷靜?」韓渥偷偷地問織羅。

  「被輕薄的是他心愛的小姐,他不衝動?有問題。」織羅也是滿腹疑心地看飛離。「雀兒,左元承是什麼人?」飛離抬頭望向遠處的芙蓉閣,話調平板地問著。「盧亢的侄子,是那天跟盧亢一起來見小姐的客人。」

  「他對小姐不矩,師兄對他出手教訓了嗎?」他不在隱城時,將秋水托給韋莊照顧,但就不知大師兄是怎麼個照顧法,竟照顧得秋水被外人輕薄恐嚇?

  「打了他一掌,因為他捉著小姐不放。」楚雀看不出飛離在想什麼,只好小心翼冀地道。

  飛離聽了,兩道劍眉漸漸向眉心聚攏,肝火如泉上湧,其原因並不是為了韋莊的失職,而是為了左元承的行徑。

  秋水自那日為盧亢占卦之後,身子便開始轉弱,時感倦怠,每在晌午過後就昏昏地睡著,他去看她時她常處於睡夢中,便是醒來也是有精無神。她身子會變得這麼虛,該不會就是被左元承驚擾的吧?

  「飛師兄,你還好吧?」飛離除了變得較嚴肅外,臉色還是沒什麼變化,這讓織羅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我沒事,織羅,盯著他們練。」飛離說完便使了輕功離開校武場,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想他會去哪?會不會去殺了左元承?」楚雀推著韓渥問。

  「我想他可能會先去芙蓉閣找小姐。」他剛才一直看著芙蓉閣的方向,准是如此。「喂,我問你們,你們哪個人看過飛師兄在我們面前笑過?」織羅還是一直很介意飛離的那張冰霜臉。

  「沒有。」他們倆搖搖頭,好象打小就沒見他笑過。

  「為什麼在我們面前他總像塊冰,對小姐卻又是另一個樣?」織羅怨道,不平等待遇,為什麼只有小姐才有那個福分不被他冰個半死?

  「那是因為他懂情。」楚雀瞭解飛離與小姐之間的那份情,也懂飛離只想為心上人歡笑。「你還忘了說他對小姐濫情、縱情、癡情還有太過重情。」韓渥板著手指頭數落著。

  「他為了想讓小姐看朵花都可以大老遠地跑到江南去了,我想他這次不可能會輕易放過那個左元承。」織羅想左元承可能會難逃死劫。

  「情字可真害人不淺。」韓渥大歎。飛離可以為小姐笑、可以為小姐取來她想要的任何東西,如果小姐要他死,他恐怕也會照辦。

  「你們這兩根光棍懂什麼?沒愛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楚雀各敲他們倆腦門一記,這兩個對男女情事的門外漢哪體會情愛讓人捨生忘死的個中道理,?

  「若要像飛師兄這般愛,我情願繼續當根光棍。」為一個女人把生活攪得大亂,織羅想來就覺得恐怖。

  「我也是,太累了。」韓渥也覺得心有戚戚焉,悠悠長長地歎著氣道。

  「累?打混還喊累?」巡城回來的韋莊一進校武場就看見他們三個坐在地上摸魚,他怏怏不快地道。

  「慘了。」楚雀聽見韋莊惱火的聲音,立即將臉埋在手心裡不敢見他,心底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罰練武,你們倒聊起天來了?」韋莊站在他們三人的面前低頭問道。

  「大師兄,你誤會了,我剛說的那個累跟這個累不同。」韓渥見向來持重的韋莊臉上又再次風雲變色,急急地辯解。

  「我聽到的都是同一個字。」韋莊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他不過是去巡城沒多久,他們就造反了?

  「我有事先走……」織羅見苗頭不對抽腿就要跑。

  「織羅,別走,他們喊累你就陪他們。」韋莊一手扯住他的後領,把他拎回原地,決定一同處罰。「他們累他們的,我為什麼也要罰?」摸魚的又不是他,關他什麼事?幹嘛對他實行連坐法?

  「你上次沒通報就私自跑去江南的賬我還沒跟你算,這會兒你就跟他們一塊累。」韋莊沒法去罰那個小姐允許可以自由來去的飛離,但他可以罰這個不守令跟著去的織羅。

  「你們連累我……」自知被罰定的織羅,對於這飛來的橫禍滿是不平,氣得吼著害他的兩人。

  「幫個忙,不要再說那個字了好嗎?」楚雀捂著隱隱作疼的頭際道,他們說得愈多,她老公罰得就愈久,看樣子,她這陣子皮膚是白不回來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