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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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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杯子破了就破了,什麼?!又破了?他常打碎杯子? 「杯子又破了,壞兆頭。」不賞臉的東西,他要喝水就破了?給他用一下會怎麼樣? 瞧他死瞪著杯子,彷佛跟杯子有深仇大恨似的,她撫著眉心歎氣,直認為這個男人比她還要迷信。破個杯子就說是壞兆頭?他大概是黃曆讀太多了。 「破了就換一個新的,這次不會是壞兆頭了。」慕炫蘭再從茶盤裡拿出另一隻杯子給他。 朝歌猶豫地拿起杯子,然後抖著身子看那只杯子又應聲碎裂。 「流年不利……」他忿忿地低訴,隨手捉來桌上的一本黃曆,配合著自己的生辰八字開始算流年。 「破個杯子用不著翻黃曆,你別想太多。」她兩眼無神地看他掐指猛算,忍不住把那本書合上,要他別再算了。 朝歌憤然瞪她一眼,一手拿起杯子,把又碎在他手中的杯子拿給她看,「這也是想太多?」 慕炫蘭不禁皺起柳眉,「朝歌,你很使勁握杯子嗎?」他是用了多大的氣力,怎麼會讓杯子碎成粉狀? 「我只用指尖碰了它。」使勁?他只要伸手一碰,就會毀了這個叫杯子的東西。 「大概是意外,你再換一個杯子。」她呐呐地說,臉上擺著很勉強的笑。 他兩眼瞬間瞄成一條直線,「意外?一次把杯子握破是可以算意外,兩次把杯子握破可以叫巧合,三次的話就是杯子的質地不好。」 「它的質地不好。」慕炫蘭同意他的話;一連碎了三次,杯子的質地是不好。 「但是如果連著一年每天都把杯子握破,這個叫噩運!」 「一年?你連著一年都把杯子握破?」她不安地看著他的手,這才知道他喝水時都拿茶壺灌,不用杯子喝水的原因。 他的聲音更顯陰涼不平,「我已經一年沒用杯子喝過水,而且這一年來,我的運氣背透了。」一年,整整一年,只要他的手指一碰,這種不吉利的兆頭就會出現。 「只是不能用杯子喝水而已,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壞兆頭,不要計較那麼多。」喝水的方法多得是,他繼續用茶壺喝也是可以。 「我計較?姑娘,這一年裡,我每天都有災難發生。」他以前哪會這麼迷信,就是有太多事情讓他不得不迷信。 「每天?」他每天……都有災難? 「每天。」他很肯定地點頭。 「你的運氣到底有多背?」慕炫蘭衷心地希望他的運氣千萬不要太壞,免得把黴運也沾到她這邊來。 朝歌鷹眸半眯地叨述,「一年來,我搭船船沉、過橋橋斷、騎馬馬死;搶來的銀票,錢莊說過期不能兌現。我武功再高又有何用?一窮二白得只能靠老朋友救濟。就在我這個歹年快過完時,偏偏又倒黴得被神捕左斷給捉著正著,接著在天牢裡又被左斷的妹妹左容容下了毒,給她逼來當刺客兼搶人家的鳥;我若是拿不到那只鳥,我就活不到下個月!」 「你的運氣太背了,坐過去一點。」才聽完他的話,慕炫蘭就忙著和他畫清界線。 他沉痛地垂首,「現在我還遇上你這個桃花劫,我為什麼不能平靜的過完這一年?」就剩一個月了,為什麼還要冒出這個劫來?老天爺還嫌他不夠倒黴嗎? 「你該換一本黃曆的。像我,我的流年就很好。」他的那本黃曆寫得不好,她這本就寫得很好,幫她排解了不少噩運。 他嗤聲冷笑,「都是犯桃花劫,你的運氣還好?」 「目前一切都還好。」可能是那個鐵板神算算錯了,她遇上的男人不但不是噩運,反而是個能幫她復仇的好幫手;簡簡單單的一張路徑圖就能讓他幫她,他的運氣哪會壞? 她臉上的笑意讓朝歌覺得很礙眼;只有他一人風水壞?想來他就覺得很不平,因為這個女人就是壞他風水的其中一人,讓他首次出師就不利,硬是扯他後腿一把,還要他來幫她報家仇。 「你怎麼個好法?」 她翻弄著書頁道:「五年前,我一家五十余口被雷萬春所滅,獨有我被恩人所救。我的恩人待我極好,不但給我棲身之所,還派人來教我武功,並提供我報家仇的機會,而這會兒又遇上了你這同是刺客的武林高手,有你的幫助,我可以省下不少工夫,你說我的運氣好不好?」 她的運氣這麼好?老天爺偏心,把所有的好運全給了她! 朝歌很僵硬地扯出笑,「我們交換一下風水可好?」他不要再這樣背下去了! 慕炫蘭沒得商量地搖頭,「你別想。」她才不要,他的風水太差了。而且,這東西哪是說交換就能交換的? 如果風水不能換的話……他銳眼一掃,開始打起她那本黃曆的主意。 「我們換一下黃曆。」她的黃曆一定寫得比他身上這本好。 慕炫蘭馬上把自己的黃曆收到懷裡,並挪了挪身子,與他保持著一桌的距離,不肯讓他這個全身都帶黴運的男人再靠近她。 「你那版的不好,你自個兒留著。」誰換了那本書,肯定會跟他一般慘。 風水不能換、黃曆不能換,什麼都換不成……朝歌氣餒地看著這個什麼都占上風的女人,恍恍惚惚間又把她看成一株桃花。說也奇怪,這女人的身上老會有一種香香甜甜的味道,聞起來就像朵花…… 怪了,這個像花的女人,怎麼會跟他一樣迷信? 「你也讀黃曆?」女人怎麼會也對這方面有興趣?她們不都是繡繡花、做做家事這類的? 「我很信這套,打小就研究。」黃曆是她的生活指針,一日不看黃曆,她就會覺得有哪兒不對。 他訝然的指著她,「你會不會……每天都把黃曆放在身上?」她也把黃曆放在懷裡,這個習慣跟他一模一樣。 「你不放嗎?」慕炫蘭理所當然的反間。 「放……」朝歌很想買塊豆腐來撞,這個女人要跟他搶同一顆人頭、都在這個月犯桃花劫、還跟他有同樣的習性;天底下刺客這麼多,為什麼會有兩個一樣的? 慕炫蘭挽起衣袖,整理著滿桌的黃曆,準備等會兒把書拿去還給人家。 「你的恩人是誰?也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吧。」她的好風好水皆起源於那個她叫恩公的人,說不定他可以去找那個人看看,然後他的運氣會跟她一樣好。 「不能介紹給你,我只能透露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誰曉得這個江湖之輩安得是什麼心眼? 「你的恩人是女人?」蓋聶不是說女人都是禍水,怎麼會出個好水來了? 「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某人。」把書都收齊後,慕炫蘭疲累地坐在椅上,很想就地打個小盹。 「同是女人,怎麼會差這麼多?」天底下女人眾多,果然「品種」也是有差。像那個左容容,看起來像個無害的美姑娘,可是骨子裡不知有多詐;而她的恩人就截然不同,救她又照顧她,真是差太多了。 「女人還有差別?」呵……好想睡,眼皮好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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