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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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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持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這牽涉到宮廷鬥爭。 坊間都傳說著,皇上一開始頗感念睿親王在宮變中護下他,且助他登基,可時間一久,人有了私心,皇上漸漸忌憚他,有意取回他的兵權。 這事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吧? 瞧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神情,她只好硬著頭皮道:「肅王遠離朝堂,只要不出紕漏,誰也奈何不了他,可你卻是在京裡,朝堂局勢詭譎多變,如果有心人知道你記不住人臉,想藉此對付你……」他要怎麼防範?再說,今天出現了一個空澧,難保不會再有一個空澧把他的秘密暴露出去。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處境艱難,所以認為我護不了你?」所以才可惜他不是肅王,覺得老八比較好? 雷持音不禁傻眼,覺得她剛剛說了一堆像是白搭了,簡直是雞同鴨講。 「我不是這麼認為,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 「就像那天在廚房,如果不是我先出聲喊出空澧,你認得出他嗎?如果人家真的要對付你,再從空武衛下手,你該如何……」話未說完,她又被他強硬地摟進懷裡,緊密得不留一絲縫隙。 雷持音臉紅心跳,卻又惱他真不虧是輩分最高的王爺,態度霸道又蠻橫,老是對她摟摟抱抱……真是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 算了,她又不討厭,現在推開人也太矯情了。 「我怕你說你喜歡肅王較多。」 雷持音簡直傻眼,「我根本就沒見過他,要如何喜歡他?喜歡一個人是這般簡單的事?」他以為她會隨便巴著誰嗎?要不是他待她好,她又怎會待他好?「人的情感是相對的,我這人就像面鏡子,人家給我多少,我定會還予多少。」 「那麼,你要還我多少?」 對上那雙幽深的眸,雷持音臉都紅了。 她自認已經夠坦白直率,沒想到他更勝一籌,也不想想這話像是變相的訴衷情,問得這麼直接,到底是以為她臉皮有多厚,聽到這話還能與他侃侃而談? 至少現在她沒法子應他,實在是太羞人了。 雷持音想要閉口不言蒙混過去,不意卻越發手足無措,因為他那雙眼逼得她臉頰發燙……怎麼向來那般清冷的眸,此刻竟像是燃燒著火焰,帶著侵略? 「我的母妃是遭父皇賜死的。」 「……嗄?」 「他那麼做是為了保住我,可我卻恨死他了。」 雷持音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好半晌,她才強迫自己出了點聲音,「可是,我所聽到的卻有所不同。」 「哪裡不同?」 「我記得我娘說過,當時劉家坐大,族中子弟在朝堂做官的人數不少,自成一派,再加上太祖皇帝的寵愛,讓娘娘惶惶不可終日,就怕你成了眾矢之的,許是為了保住你才喝下那杯毒酒。」 「不管怎樣,那也是我父皇的旨意。」他冷聲道。 雷持音皺起了眉頭,「可是太祖皇帝寵愛娘娘是眾所皆知的事,我娘和嬸娘她們都不認為是太祖皇帝下的旨意,而宮中又有太多的秘密……」 易承雍沉默著。當初他曾經向父皇求證過,可是父皇什麼都沒說。 瞧他悶不吭聲,好半晌,她才又道:「京城裡講究服飾規制,聽說是從二十年前開始的,我外祖家經營布莊,所以對於規制相當清楚,什麼樣的人家能用什麼衣料、能繡什麼圖紋,全都規定得清清楚楚,換個角度去想,這些規定是為了你吧?方便供你辨識。」她想,他的缺陷太祖皇帝該是知道的,所以才為他做了這些。 「那又如何,一碼歸一碼,他終究沒護住該護著的人。」他冷聲道。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然而不管母妃的死究竟是不是父皇的旨意,是不是私下用了心,母妃終究是死了,身為一個男人要是連守護心愛的女人都辦不到,他還算是男人嗎?更何況他還是九五之尊。 「也是……」她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只是相較之下,太祖皇帝倒是比卓景麟要好上太多了,至少太祖皇帝並沒有將娘娘視為棋子。 「我和你的夫君不同。」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脫口道。 「當然不同。」她再肯定不過。 「那就留在我身邊。」 羞赧之餘,她心裡有點暖暖的,眼突然有些發澀,只因從沒人這麼對她說過。 可她要是真這樣就掉淚,那也太軟弱了……輕咳了聲,她打趣道:「你就不怕我是為了逃避鬼差拘魂才賴著你?」 「那就賴一輩子吧,哪兒都別去。」易承雍高懸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可以安穩放下。雷持音吸著氣,不讓淚水盈眶,想了下故意道:「對了,我好像應該叫你一聲舅舅,多謝舅舅願意護著外甥女。」 「……皇家不論輩分。」他黑著臉道。 雷持音不禁放聲笑起來,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麼放肆地與家人以外的人玩鬧,看他惱火卻不能發作,拿她沒轍的寵著她,她莫名的開心。 聽著她銀鈴般的笑聲,她是這麼放肆,他卻不惱了,被她感染了笑意。 與她相處就是能這樣自在,彷佛再多難關都能迎刃而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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