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與妻同袍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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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聽說黃氏出事前曾和戶部侍郎夫人小林氏在亭內有不愉快,您也知曉她倆從閨閣時就不對盤,可小林氏前腳才離開,黃氏馬上就出事,這話怎麼說得過去?右副都禦史大人一狀告到皇上面前,說是戶部侍郎治家不嚴,妻子人品有瑕,要彈劾戶部侍郎。聽說還把戶部侍郎祖宗幾代的醜事全掀開來,在殿上鬧得不可開交,皇上也調解不了。」 之所以稱戶部侍郎小林氏,那是因為溫氏的二嫂便是小林氏的大姊,故此區別。 「竟有這種事……」溫氏呢喃著,突地想到什麼。「如今算來,這可是發生在洛行歌身邊的第三起命案了,真要坐實煞星的命格了。」 洛行歌十五歲那年,婚事剛定,隆親王世子就墜馬身亡;十七歲再次議婚,眼看著都已經走完六禮,要上花轎了,鄭國公世子卻在酒樓暴斃身亡。 此後洛行歌不再議婚,也沒人敢再與她議婚,怕生生被她克死,如今算是于懸命硬,可他雖沒事,洛行歌卻克死了上門觀禮的人,這煞星著實嚇人。 「不,是第四起,娘忘了她出生沒多久就克死她親娘嗎?所以說這命格是天註定的,娘還是別與她走得太近。」 「怎麼她就克不死于懸?」前頭都克了兩個未婚夫,沒道理這個克不死。 「有人說了,于懸殺業重,以殺業破煞星命格,什麼鍋配什麼蓋,兩人還真是絕配。」杜氏皮笑肉不笑地道。 「她要是克不死于懸,你說了這麼多都是白搭。」 杜氏見溫氏臉色微變,趕忙道:「娘,我是在想,下個月不是外祖母的七十大壽?咱們把她帶去,想必宴上定有人會提起這事,瞧瞧她這個眾星拱月的縣主是否如往昔受吹捧,她要是被人擠對,咱們就躲在一旁看戲便是。」 溫氏想了想,雖不滿意但勉強可行。「那就這麼著,至於要怎麼把她帶去,你自個兒想法子去,我近來都不想再看到她。」 「娘儘管放心,交給我吧。」杜氏噙笑道。 兩人商議完畢,就聽有丫鬟在外頭喊著,「太醫到了、太醫到了!」 「……她還真把太醫找來?那個心思惡毒的女人,找太醫檢查我到底有沒有犯頭疼,是打算到皇上面前告我的狀不成?」溫氏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洛行歌竟歹毒到這種地步! 「娘,別說了,先躺下,快點!」 杜氏趕在太醫進門前讓她躺下,看著太醫進屋縛密診脈,她不禁想,看來是她太小覷洛行歌了。 等到于懸把公務處理完趕回家時,早已過了掌燈時分,回到自家院子,遠遠就瞧見燈火明燦,唇角的笑意又柔了幾分。 很快的,他察覺園子裡有細微聲響,循聲找去,就見有名少年在舞劍。 少年身子骨極瘦,舞劍時行雲流水,張弛有度,吊詭的是……那是自己不外傳的劍法。 「大人?」跟在身後的塗勝也認出劍法,疑惑低問。 少年此時一個側身劈刺,于懸瞧見少年的臉,俊魅的眸不由圓瞠,「致知?」他脫口喊道。 洛行歌聞聲開始收勢,又舞了幾招才停下動作,調勻了呼吸後跑向他。 「你回來啦,吃飯沒?不是跟你說要差個人跟我說你到底要不要回家吃嗎?讓你的人去問,說是要回來吃,可我等了老半天,飯菜都涼了。」洛行歌拿入鞘的劍往他腰上輕輕一拍。 這像是種頗可愛的懲罰,至少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于懸直盯著她的裝束,一頭黑髮束起,髮絲隨著她的奔跑飛揚,一身靛藍色暗繡銀線的交領袍,腰間收緊,袖管亦緊收,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高覿纖瘦。 「對了,謝啦,這衣袍我穿起來很合身,連修改都省了,直接就能穿,舒服又好動作,真是太棒了。」她忍不住再三誇著,雖說她也有幾件胡服樣式的獵裝,但都沒有男子衣袍的活動性佳。 于懸直睇著她,她穿著自己年少時的衣服……不會覺得親密得太過? 「幹麼不說話?不好看嗎?我覺得很好看,我穿這樣無敵完美。」換好衣服後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真心覺得洛行歌有張絕媚秀麗的容顏,綁起馬尾穿男裝卻壓根沒有那種女扮男裝的突兀感,反而融合得恰到好處。 她只能說洛行歌與于懸這個組合當真是絕配,要是哪天兩人生出孩子,顏值肯定天下無敵。 想完,她突地一頓,想什麼呢?現在洛行歌是她,她怎會跟他生孩子?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真是教人害羞,更讓人不自在的是他還一直盯著她,盯得她心慌意亂。 「自己誇自己,你怎麼好意思?」于懸低笑道。 「我……反正就是好看,你不覺得扮男裝的我跟你很像?」為了掩飾莫名心慌,鎮定心神,她隨口胡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塗勝聞言頓時嚇得倒退兩步。 這是拐著彎說大人像女人?上一次這麼說大人的人早不知道死哪去了,他是不是要提醒夫人往後千萬別這麼說話? 于懸皮笑肉不笑,突道:「我想起我還有事。」 見他轉身要走,洛行歌連忙拉住他。「先吃飯,我不只等你吃飯,還等你說案子呢。」 于懸任由她拖著扯著,思忖著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再尊重他一點。 §第六章 被眾人排擠的貴女 「別別別,可以了、可以了。」 于懸一踏進屋裡,就瞧見洛行歌很嫌棄地阻止丫鬟往她頭上插簪花。 他眉頭微揚,看著她一襲粉櫻色襖裙,挽了個簡素的髻,只插了一支羊脂玉簪,臉上脂粉未施,樸素到不能再樸素,可是他覺得這樣的她,比以往更令人驚豔。 「要走了嗎?」從鏡中瞧見于懸走來,洛行歌快速起身,避開聽雨的魔爪。 真是的,不過是去婆母娘家而已,有必要把她弄得像要當新嫁娘嗎?她嫁過了,不用再那樣裝扮,況且她要是著妝反倒遮掩天生麗質的美,真搞不懂這些人的審美觀,非得要塗個大紅口脂,真是受不了。 「不上妝?」 洛行歌愣了下,走近他低聲問:「是常規嗎?」難道是這裡的風俗民情,出門定要把自己畫得連爹娘都認不出來? 于懸不禁低笑出聲。「不是,只是疑惑問問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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