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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洛行歌只好轉移目標。「行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能說,你如果非知道不可,一會爹來了,你自個兒問爹。」

  意思是他們被下了封口令?「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如果是前夜發生的事,昨天去宮中謝恩遇到爹,他早就跟她說了。

  「因為覺得是沖著你來的。」于懸涼涼拋下這句話。

  她轉過頭去,一臉訝然。「你怎麼知道這事?」

  「因為皇上讓我著手查辦。」他說著,還順手給她布菜。

  洛行歌瞪著他良久,才問:「你昨晚要我問你在查什麼案子,說我今天就會知道,指的就是這件事?」

  「嗯。」于懸回應她的是連日月星辰都被襯得黯淡無光的燦爛笑容。洛行歌瞪他瞪得眼酸,垂眼思忖著這事,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為什麼是沖著我來的?」她跟黃氏半點不熟,沖著她來卻殺了黃氏,這到底是怎麼牽扯上的?

  「回家再跟你說。」

  「你不如現在跟我說了。」

  「岳丈會怪我。」

  「得了,你怕嗎?」剛才把她爹氣得想拔劍砍人的到底是誰?

  于懸笑了笑,目光淡淡地掃向狀似專心用膳,耳朵卻豎得尖尖的兩人,附在她的耳邊道:「聽我的,回家說,我才能暢所欲言。」

  洛行歌抿了抿嘴,以為他大概不想被老丈人太記恨,所以點到為止,可話題每次都只說一半,真的很會吊人胃口!

  右副都禦史大人過來拜訪到底要做什麼,洛行歌不問也不打聽,用過膳後進了她爹的兵器房裡直接挑了兩把重量適宜的劍便告辭了,這次她爹就算掛著兩泡淚,她也一樣狠得下心。

  馬車疾速趕回府,她正打算拖著于懸回屋裡問清楚,誰知溫氏身邊的嬤嬤就攔了路。

  「老夫人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還請二夫人去瞧瞧。」郭嬤嬤一來就稟明來意。

  洛行歌呆了下,疑惑地道:「可是……我不是大夫呀。」頭疼不是應該要找大夫嗎?找她有什麼用,她不懂醫啊。

  于懸在旁沒忍住,逸出一記笑聲後用力地抿了抿嘴。

  郭嬤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想,縣主果然不好對付,要是不能將她拿捏住,往後這國公府裡不知道會是誰當家作主。

  「縣主,老夫人身子不適,不外乎是希冀兒女關懷,縣主要是能主動侍疾,必定會讓老夫人心有所感……」

  「聽雨,讓外面的人拿我的令牌進宮請太醫。」剛好永定侯府的隨從還在外頭,方便差使,而後洛行歌再真心實意地道:「嬤嬤,相信太醫絕對會比我去看婆母還要好用,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依昨日敬茶的狀態看來,她要是去見溫氏,溫氏才會更不舒服,有病還是要找大夫,對吧。

  話落,拉著于懸就走了。

  霎時郭嬤嬤面前的人都散了,只餘秋風台過她鐵青的臉。

  一回院子,洛行歌一把將于懸拉進屋裡,正等著他解惑時——

  「大人,衙門有消息。」外頭有人來稟。

  洛行歌登時拉下臉,于懸笑得無奈。「等我回來再說吧。」

  她還能說什麼?只能說是諸事不利。「去吧去吧,工作要緊。」

  于懸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麼,回頭道:「我讓人把我年少的衣袍都找出來,你自個兒挑揀有沒有能穿的,再讓人改得合身些。」交代完後,看到她頓時亮起的眼神,在心中歎了口氣,隨即帶著塗勝離去。

  洛行歌等了半晌,就見人抬了兩個箱籠過來,打開一瞧,果真都是比較收身的衣袍,她喜出望外地開始蹲在地上挑衣服。

  另一頭,溫氏得知洛行歌讓人去請太醫,氣得砸了桌上一套玉瓷杯,一干丫鬟嚇得噤若寒蟬,連氣都不敢出。

  「刁蠻縣主仗著皇帝縱容,壓根沒將我看在眼裡,如今就連孝道都不顧了!」

  誰不怕壓在頭上的那個孝字?偏偏她就不怕,而且態度囂狂,蠻橫無禮!最氣的人是,要是她連孝道都沒擱在心上,自己真是沒法子治她了!

  一旁的杜氏見狀,使個眼色,讓屋裡的丫鬟趕緊收拾後退下。

  「娘,別生氣,若氣壞身子不是便宜他們了?」杜氏柔聲安撫。「剛新婚給他們幾天好日子過,咱們從長計議,肯定給他們一個教訓。」

  「再給他們幾天好日子過,我的日子都不用過了!」溫氏還是怒氣難消,想到于懸一天到晚穿著錦衣衛的飛魚服就眼疼。

  當初設宴,是因為外頭流傳她這個嫡母苛待庶子,眼見于懸年屆二十五還未替他婚配,才打算隨便塞一個鴻臚寺九品主事府的小姑娘給他,誰知道那姑娘自己跑了,後來送進聞風閣的竟是刁蠻縣主洛行歌!

  這個被皇上、淮南王和永定侯捧在手心裡疼寵的霸道女紈褲竟成了他的妻子,真是白白便宜他,活活氣死她。

  事到如今,她仍想不明白聞風閣裡的人怎麼會被換了,外頭已經盛傳她膽大包天設計玷污洛行歌的清白,她真不知道能找誰喊冤,洛行歌這種天煞孤星離她愈遠愈好,她是傻了才會算計她當媳婦!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偷樑換柱,她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杜氏想了下,道:「娘,我聽說縣主出閣當日,右副都禦史夫人黃氏掉進湖裡,未及次日便逝去。」

  「此事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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