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綠光 > 養妻好忙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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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巴律對任何人都是如此,他肯定是覺得于姑娘討喜,才刻意逗笑她。」拾藏端詳他的神情後,低聲說著。 周奉言不耐的瞪去一眼,像是惱他一再揣測自己的心思,偏又猜得那般準確,想開口,又是一陣陣的咳。 「爺,既是身子不適,何不把祝大夫找來?」 「不了,不過是小事。」又咳了兩聲,他不快的起身,往樓下走了兩步,才又道:「晚點她們回府後,要舞葉到廚房熬老薑汁。」 「是。」 「對了,要加點烏糖。」 「烏糖?」 「要不丫兒會喝不下。」 拾藏楞了下,這才明白原來薑汁是要給于姑娘喝的。染上風寒的是爺,喝姜汁袪寒也該是爺,給于姑娘喝做什麼? 將一碗熱騰騰的老薑汁接到手中時,于丫兒明顯一愕。 「這……怎麼會準備老薑汁?」用過膳後,她正想要歇息一會,想不到舞葉收拾桌面後,竟還端來老薑汁。 「爺吩咐的。」舞葉說著,忍不住嘴癢又補了一句。「明明染上風寒了,原以為熬老姜汁是爺要祛寒的,誰知道竟是要給你喝的。」 他染上風寒了?忖了下,她小小聲地道:「舞姊,既然都已經熬了老薑汁了,何不多弄一碗給他呢?」 「他是誰?」 「他……」 「爺可是做了什麼教你不愉快?」舞葉敏銳地察覺,她的淡漠只針對周奉言。「你可知道這老薑汁裡頭還特地加了烏糖,天曉得這些烏糖還是前些日子爺自個兒煉的呢。」 于丫兒傻楞楞地說不出話,嘗了口老薑汁,辣味中摻著一股清爽焦甜,教她不禁微眯起眼。 雖然在東江村裡,於家也算是有家底的農戶,想吃點糖味並不太難,但要嘗到如此風味純正,焦而不苦,濃而不澀的烏糖,價位難計,更遑論他親手熬煮,怕是千金也難買。 而加了烏糖的老薑汁,是為了緩和癸水來潮的腹痛……他怎會知道她的月信到了? 就算他知道,又怎會記得她每每癸水來潮,總是腹痛難耐?以往也曾經試著煮老薑汁,但沒有烏糖,那味就是澀辣得教她吞不下。 「烏糖得要用四重鼎走水煉製,煨火的工法十分講究,時間的拿捏和火候的掌握靠的是老道經驗。」一旁替于丫兒折衣收至紫檀衣櫥裡的雙葉,踱步到床前。「咱們爺真是沒什麼能難倒他的。」 「那真的是,咱們爺要是哪天不當神官了,肯定能成為制糖高手。」舞葉完全認同,非常推崇地用力點頭。「烏糖、糖飴、糖膠……改天要爺做點芝麻糖、楊梅糖應該也不錯。」 「要不要來串糖葫蘆?」雙葉沒好氣地問。 「我饞了。」舞葉一臉正經地道,雙葉毫不客氣地啐她一口,她壓根不以為意,逕自幽幽地說:「不過,就算咱們是和爺一道長大的,爺也不可能特地替咱們制糖。」 于丫兒垂著臉,不用舞葉明說,她也知道舞葉在暗指什麼。 「也不知道爺的風寒好些了沒?」 「聽拾藏說,還咳著呢。」 兩人一搭一唱,于丫兒把頭垂得更低了。難怪今兒個去牙行他未現身,原來是因為他病了。于情於理,她都應該去探望他,不管怎麼講,他終究是幫她的人,不論感情,只是探病,該是無妨才是。 「這咳症可是麻煩呢,難治。」 「可不是,這時要是喝個老薑汁也不知道成效有多少……于姑娘,怎麼著?」舞葉托著腮,瞧她走到跟前,佯訝問著。 「……我去給爺送老姜汁。」 「怎麼好意思讓于姑娘跑這一趟。」舞葉語帶調侃,微勾的唇角洩露幾分惡趣味。 「應該的。」 舞葉笑得壞壞的,走到門外,不知道從哪變出一碗老薑汁。「也好,我準備了一碗待會要送去,這就麻煩于姑娘了。」 「不麻煩,應該的。」于丫兒小心翼翼地接過手,走出門外又猛地回頭,小小聲地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于姑娘了?」 舞葉揚起柳眉,看了雙葉一眼。 雙葉不解地問:「改喚夫人嗎?」 「不是,我叫丫兒,我有名有姓,叫于丫兒。」雖說她的爹娘識字不多,家裡的孩子取名都極簡單好記,但她喜歡她的名字,喜歡別人叫她的名字。 「如果你把這話跟爺說了,改明兒個起,我就叫你丫兒。」舞葉理直氣壯地當場開桌議價。 于丫兒半垂著臉。「我想想。」話落,踩著碎步走了。 「怎麼,今兒個去了趟牙行,倒是和于姑娘交好了,還要她跟爺多相處,你心底不難受?」雙葉待她走遠了,覷了舞葉一眼。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舞葉睨了她一眼。「咱們身分再怎麼比人高一等,一輩子也是周家的家奴,就算爬上爺的床,沒有名分更不會有地位。」 「我以為你不會計較那些。」 「我不計較那些,但我計較爺開不開心。」舞葉倚在門邊,注視著于丫兒的背影,瞧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碗,走上長廊繞過園子,直朝主屋的寢房而去。「我喜歡爺,但我更喜歡看爺開心的樣子,只要爺開心,我就開心。」 「是嗎?」雙葉走到她身旁,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眉頭不禁微皺,「她怎會知道爺的寢房是往那裡走?」 「就那頭亮著嘍,她不往那走,還能往哪走?」 「喔。」 「拾哥。」 拾藏守在寢房門外,遠遠的就瞧見一抹纖痩的身影走來,待她迎面輕喚出聲,教拾藏微愕了下。 「于姑娘不需要多禮。」 「該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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