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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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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他冷聲嘲諷。 「……」是啊,真的是見鬼了!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剛她的指尖刷過的是……他的臉嗎? 「本王救你,你連一聲謝都不會說?」 「救?」她傻了下,驀地想起他冷血地看著她沉入川底,瞬地起身,正要開口斥責他竟可以無情到無視人命的地步,卻瞥見他刀鑿似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腹部。 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猛地發現身上竟然只著抹胸和褻褲,而隨著她起身掉落在地上的,則是剛剛覆在她身上,屬於他的外袍。 「啊!」她立即尖叫,抓起外袍蓋住自己,一路退到山洞另一邊,沒了挑釁他的從容自信,也沒了與他下賭的沉著精明,只是粉顏羞燙,完完全全是姑娘家的羞憤,甚至結巴得無法開口。「你、你、你……」 「你什麼你?本王下川底救你,怕你凍死,特地找個山洞替你取暖,要是不脫下衣裳,是想凍死嗎?」他微惱地蹙起濃眉,破天荒的解釋自己的所做所為。 早知道就算救起這丫頭,她也不可能言謝,然她一副遭人侵犯的神情,直教他好氣又好笑。 「我、我、我……」 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她還記得他說過想要她,天曉得他在她昏過去後,私底下對她做了什麼? 「得了,真以為本王葷素不忌嗎?」他啐了聲,像在笑她小題大做。「憑你的姿色想要本王動念,太難。」 晏搖光愣了下,頓時不知該火大被譏,還是該慶倖無事。 眼角餘光瞥見外頭天色還未大亮,而她濕透的衣衫則架在火堆上烤著,他盤腿而坐,依他的坐姿判斷,要是無誤,她剛剛肯定是被抱在他懷裡取暖。 思及此,晏搖光更是羞得說不出話。 她跟在殿下身邊長大,從未遇過這麼羞窘的事,更糟的是,救她的還是她最厭惡的西引鬼將軍…… 眼睫微顫,她偷偷打量對面的他,卻見他瞧也不瞧她一眼,玉容冷冽得可比七星岩上的風雪。 「……謝謝王爺救了奴婢。」好半晌,她才很艱澀地吐出這些話。 玄夜爻懶懶揚眉。「那麼,石鋼一事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畢竟你並沒有真的完成賭約。」 「我有!我碰到岸邊了!」晏搖光急忙說,「碰到就算數,而且那時可還不到半刻鐘!」 玄夜爻挑眉。「你倒是有很多理由。」 被這麼一調侃,她也不禁有些心虛。「總、總之,這回奴婢是拚了命的,王爺就……就別太計較了。」 聞言,他不怒反笑。「現在又是本王計較了?罷了。」他唇角微勾。「你打一開始就知道冰層會裂開?」 「不,鬼川上游承接山脈傾落的瀑布,終年流動,唯有每年入秋到來年臨春的黎明之前,有段時辰會結上厚冰,但是不可以兩匹馬並行,冰層會裂。」說到底,她忍不住又怨起他,「要不是王爺也策馬上川面,冰層根本就不會破。」 「可你見本王上了川面也沒有制止,分明是存心害本王落入川底。」他心思縝密,隨即淡淡反駁。 她分明早就計量好了,就等著他傻傻上當。 「……奴婢有要王爺動作快一點。」她可是有提醒的。 「你是害人害己,還累得本王救你。」 晏搖光垂下臉,無言以對。 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壞心眼,想要給他一點教訓,要他知道人命可貴。 「奴婢只是想給王爺一點教訓,好讓王爺知道,王爺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都是人命,很重要的。」 「……你不是說本王是鬼?」他垂睫淡道。「哪來的人命?」 她抿了抿唇。「古時從死去娘胎出生的事,又不是沒發生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王爺何必在意?」 「本王不在意,卻有不少有心人自以為沒什麼大不了,又老愛以此作文章,藉此惹惱本王。」話題翻了一圈,又罵了她一回。 再次垂下臉,這下晏搖光心底真有那麼些許愧疚了。「奴婢只是想逼王爺答應同盟而已。」 「你要不是女人,本王早殺了你。」在西引,他自死胎出生一事,是件禁忌,雖說皇上封他為鬼將軍,名為讚譽他料事如鬼,但也拐著彎在提醒他,他的出身與常人不同,而他確實也擁有與常人大不同的能力。 鬼將軍的名號,教他惱也教他一上戰場,定會殺出一片血海,以泄心頭之恨。 「……王爺不是瞧不起女人嗎?」怎麼如今聽起來,似乎對女子多有禮遇? 「瞧不起是一回事,本王要殺,也不殺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聞言,她難得的對他興起些許的欣賞。其實撇開他殺人如麻這點不算的話,能夠有他這麼剽悍的將軍,對西引百姓而言確實是一大福氣,然而對他國而言,便等同毒蛇猛獸,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就害怕。 「不會跑不會掙扎的獵物多無趣?」他突道。 此話一出,晏搖光眸底閃動的欣賞瞬間熄滅。 見狀,玄夜爻不禁放聲大笑,那爽朗如風的笑聲,低醇悅耳的聲響,更教她氣結。 這人到底是說真的,還是逗她的? 真真假假,真教她看不透。 「欸,這時分,怎麼有人在山洞裡笑?外頭還有兩匹馬呢。」 玄夜爻的笑聲讓外頭正巧路過的人詫異地朝山洞而來,就停在洞口幾步外。晏搖光聽見聲響,側臉探去,喜笑顏開。 「小石頭!」她喊。 「晏姊姊?」外頭的少年回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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