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廝守一生願意嗎? | 上頁 下頁 |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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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瞠圓杏眼,好半晌才道:“你又被下藥了?”難道迷藥的效果可持續如此久?否則好端端的,他怎麼又發瘋親她? 宇文恭簡直啼笑皆非,很好,如果這是可以讓他光明正大親吻她的藉口,就當他被下藥好了。 正午,兩人進了城南一家酒樓,一早已高朋滿座,於是兩人只好挑了個角落的位子坐。 迎春一坐下便觀察起四周,而宇文恭則點了幾樣她喜歡的菜,好整以暇地瞅著她豎起耳朵,等著接受小道消息。 “你幹麼一直盯著我?”迎春兇狠地低斥,小巧潤白的耳垂卻微微泛紅。 “不能盯著嗎?”他噙笑反問。 “你忘了咱們是來做什麼的?”她壓低音量,要他別忘了正事。 “當然記得。”他純粹只是想帶她上街走走,誰知道她還真的醉心於打探消息。 “不要再盯著我。”她倒了杯茶,邊低呼邊注意鄰桌的交談。 “不盯著你要盯著誰?” 宇文恭沒好氣地想著,也動手斟了杯茶,打量著酒樓裡的人潮,一個個看起來沒什麼表情,和這座堪稱商城的卞下城太不相符。 因為是漕運的轉運處,所以卞下南來北往的貨物不少,商旅自然跟著多,兜轉買賣,照理說該是為了賺上一票而露出喜色,然而眼前這些人只是靜靜地用膳喝茶,連尋常食客會有的高談闊論都沒有,甚至沒發出一絲聲音……這是怎麼著? 就這樣坐到小二都已經上菜了,酒樓依舊是靜悄悄的。 “這可真是怪了。”迎春低喃著。 “嗯。” “得想個法子才成。” “我倒是有個法子。” “說來聽聽。” 宇文恭笑眯眼,“等你用完膳再說。”今日的大事是她陪自己好好吃一頓,怎能教她全神貫注在其他事項上? 迎春啐了聲,動筷子挾菜。 見她開始進食了,宇文恭這才滿意地跟著品嘗,餘光瞥見有人進了酒樓,打扮像是個莊稼漢,果不其然,掌櫃與他談了會,便見他搬著一袋袋的農作進了酒樓。 想了下,待人要離開之際,宇文恭出聲喊道:“這位小哥,你賣給酒樓的可是細粳米?”嗓音不大,但那位莊稼漢肯定聽得到,而且順間也讓用膳的人跟著略略回頭。 那人一聽有人詢問,趕忙向前道:“這位爺是想買細粳米嗎?” “是啊,就不知道你這兒怎麼賣?”他笑問著。 一旁的迎春忖了下,便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位爺兒,小的可以算您便宜一點,一斗米二百文錢,小的敢保證,在卞下一帶,咱們莊子裡的細粳米品質肯定上等。” “二百文錢?今年漲價了?”宇文恭聽完,笑意不變地問。 “爺不是卞下人氏吧,咱們這打從新皇登基後就是這個價了,除非旱澇,否則大抵都是這個價,爺要是不信,可以問問掌櫃的。” “是啊,一直以來是這個價,這價格不算高了,要是不賣這個價,恐怕農戶都得去喝西北風了。”掌櫃忍不住稍稍數落了下:“現在的稅賦可高得嚇人。”說完,還不住地看向外頭,就怕一個不小心被人聽見。 “怎會?現在稅賦偏低,新皇上任後就頒令稅賦改為三十取一,再依每戶丁數計算,如此算來負擔該是不重才是?”宇文恭狀似不解的問。 像是太久不曾找到人訴苦,掌櫃忍不住拉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話是那麼說沒錯,可實際上農戶按畝抽稅便罷,還另抽了丁稅,這近幾年又是修築堤防,又是清卞江淤積的,給咱們抽了那麼多稅,又要咱們服徭役,你說這日子還能活嗎?” “是知府的意思?”迎春低聲問。 “可不是嗎!”突然,鄰桌的人激動了起來,拉著椅子坐了過來,“咱們還去抗爭過呢,可去抗爭的全都被押進牢裡了,更可惡的是,連船廠缺了人手也硬要咱們丟下活計去修船造船,這簡直沒天理了!” “不只如此,要是有人在市集裡談起這些是非,又碰巧讓經過的衙役給聽見,一律都押進大牢。”一旁又有人補充道。 迎春輕呀了聲,難怪這酒樓方才靜得像靈堂似的,原來是有那前例在。 忖著,她忍不住看了宇文恭一眼,真不知道應容到底是怎麼了。 霎時間,原本安靜無聲的酒樓突然像炸開鍋般,一人一句地哭訴卞下的酷吏重稅讓人活不下去。 迎春靜靜聽著,餘光偷覷著笑意漸斂的宇文恭,他和應容交情相當好,要說是親手足也不為過,如今聽卞下百姓如此撻伐應容,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 就在大夥說得口沫橫飛之際,突地有人喊道:“有衙役!” 瞬間,眾人各回原位,一個個嘴巴像被縫上了般,一點聲響都沒有,掌櫃神色自若的站在櫃檯前,至於剛才那位莊稼漢也已經飛快地離開了,可見卞下的嚴刑峻罰將大夥收服得像乖貓一般。 迎春呷了口茶,見宇文恭若有所思,面前的飯菜都不動,不禁自動自發地替他布菜,“多少吃點吧。” “嗯。”他輕應了聲,靜靜地用膳。 迎春心不在焉地用膳,忖著到底要不要將她知道的事告知他,瞧他好像受了刺激,要是連她都剮他一刀,不知道他撐不撐得住?可現在不提,就怕下回再提,只是讓他再痛一回。一再思索,她最後還是決定開口。“大人。” “嗯?” “有件事想跟你說。” “說呀。” “那個……其實,傅老闆被殺的那晚,我和兇手對過招。” “我知道,你說過了。” “呃……其實我知道兇手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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