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三嫁不是簡單活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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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必須好好想想這個問題才好。 正忖著,總覺得有多道目光關注著她,不著痕跡地用餘光偷覷,這才驚覺屋子裡除了秦文略和蘇嬤嬤之外,每個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 她不小心露出什麼表情了嗎?她冷靜下來,又悄悄打量了下,才發覺眾人的驚詫是意外秦文略的出手大方,而徐賁只是用非常和善的笑臉對著她,教她壓根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但有什麼好想的,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想再多也沒用,眼前最重要的是—— 「蘇嬤嬤,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先到廳裡處理一些府裡的雜事?」 反正她該伺候也伺候了,該退場了,是不?況且,王府裡的雜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雖然她只負責統籌下令,但對於這種多如牛毛的雜事,還是覺得厭煩,不過今天被這木匣沉沉地壓得很開心,再煩都不厭。 「王妃今日只需要留在寢屋照料王爺便可。」 談瑞秋眨眨眼。照料啥?他有什麼好照料的?瞧他喝了藥後彷佛有幾分睡眼惺忪,分明是被藥效催得快睡著了,她還留在這裡做啥?她必須抓緊時間回房藏木匣,這是非常重要的私事,必須儘快處理才成。 「府裡有許多事必須倚仗徐大管事,況且聽雨那件事也循線查到一點線索,交給徐大管事處理是最妥當的。」蘇嬤嬤隱晦地暗示著。 談瑞秋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聽雨那件事查出一點眉目了,但就算逮著了人,對方要是不供,那就啥事都辦不成,如今派出徐賁,嗯……意思是說,他在宮中待了一、二十年,自有刑求的一套就是了。 再者王府裡的往來人情等等雜事也得交托徐賁才成,那日會讓寬王太妃給闖進王府,就是因為徐賁近身照顧秦文略,才沒能將寬王太妃在踏進門前就打發走,由此可見徐賁在王府的重要性。 人家都說成這樣了,她當然是從善如流了!「就讓我留下來照料王爺吧。」橫豎她是拿人手短,既然拿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首飾,伺候伺候人家也是應該的。 可是,照顧病人真的是一件異常無聊的事! 談瑞秋覷了眼睡得深沉的秦文略,無聊地托著下巴。早知如此,就別讓玉露回屏香苑,好歹可以讓玉露到書房去幫她挑兩本書來,省得她閑到直發呆。 屋裡只有她和沉睡的秦文略,屋外更是靜謐得一點聲響都沒有,教她連微微動一下,衣裳摩擦出窸窣聲都感到不自在,所以她只能一直保持同一個坐姿,坐到她腰酸背痛還是不敢亂動。 她沒好氣地睨向逕自睡得很爽的秦文略,這男人就連入睡了濃眉依舊緊蹙著,也不知道是身子不適還是怎地。 想起他午膳用得少,就連湯藥都喝得比飯菜多,她不禁搖頭。要是正常進食都做不到,喝再多湯藥恐怕都是事倍功半,可偏偏他是王爺,要是真吃不下,旁人能勸的還是有限。 忖著,她不禁想起她的老公蘇秦。在前世裡,她有著美滿的家庭,疼她寵她的老公和兩個女兒,事事樣樣都有老公替她張羅,可就算是十八般武藝皆通的老公也有生病的時候。 他一旦生病也是懶得進食,從來身子強健的人一病就得耗上一段時間才能康復。不過,她有樣法寶,只要一端出來,他再沒食慾也會捧場。 她不擅廚藝,會的也就只有那麼一樣—— 桂圓粥。不需要珍貴的食材,弄點紫米配上桂圓,丟上一把紅豆,再加點黃耆紅棗,雖說黑糖較妥,但她老公就偏愛冰糖的清甜,入冬時喝上一碗,渾身暖呼呼的,讓他發點熱流點汗,比吃藥還好用。 想起他喝桂圓粥時的滿意表情,她不禁勾彎了唇,但笑意沒停留太久,隨即隱沒在悵然的眸底。 當她走時,他還好吧,有好好的吧……他那般死心眼的人,簡直是愛她入骨了,她壓根不敢想像她走後他變成了什麼模樣。有時她會想,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央求他再找個所愛,別讓自己孤單到老,可偏偏這種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是多麼自私的人,哪怕自己已不在世,哪怕明知他會孤單到老,也不允其他女人靠近他。 可是他如果真是孤單一人…… 「別走!」 思緒驀地被身旁的沙啞喊聲給打斷,她猛地收回心神,雙眼直盯著秦文略,卻見他雙眼緊閉,伸長了手像是要抓住什麼。 「王爺?」她低喚了聲,他卻像是被困在惡夢裡,痛苦的呻吟,手在半空中摸索著。她皺緊了眉,心想自己好歹拿了人家的賞,怎能棄人家不顧呢,還是先把人喚醒吧。「王爺,醒醒……醒醒啊,王爺!」 她喚了幾聲,不見他清醒,見他的手像是努力想要挽回什麼,她想也沒想地握住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死緊,痛得她低吟出聲。 「王爺,快醒醒啊!」她痛得大呼著。 天啊,不用握這麼緊吧,老天啊,她的手好痛啊! 許是她喊得夠大聲,秦文略一把將她拽到面前,張開猩紅的眼直睇著握在手中的小手,氣息紊亂地注視半晌。 「王爺,先放手吧……」她軟聲央求著。 她可不希望自己一時好心卻換來骨折的下場……老天啊,他看起來明明就纖瘦得緊,為何會有這把嚇人蠻勁啊? 「芸娘……」他啞聲喃著,鬆開了手,看著她掌心的紅痣,徐徐地揚開笑,轉而輕撫她的頰。 談瑞秋慶倖手終於被鬆開,可下一刻又被他的親近嚇得說不出話。「王爺,你睡迷糊了,我不是芸娘……」 芸娘?哪位呀,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去找找吧。 「芸娘……你終於肯回來了……」他啞聲喃著,眸底一片濕潤,面容痛苦噙著近乎瘋魔的癲狂,唇角卻吊詭地帶著笑意。 談瑞秋直睇著他扭曲的俊臉,感覺他正用力地抹去她臉上的粉,擔心臉上的粉真會被他揉掉,她不假思索地掙扎著,用力過猛反教自個兒摔跌在地。 來不及喊痛,躺在床上的秦文略已經掙扎地下了床,一把將她扶抱在懷。「沒事吧,沒事吧……」 見他擔憂受怕的神情,談瑞秋心裡真的有點毛了,他傷到的應該是身體不是腦袋吧,怎麼會睡了一覺,整個人像是半瘋似的?該不會這府裡有人要害他,在他的藥裡下了什麼吧。 難不成這看似風平浪靜的王府,其實比談家內宅還要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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