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三嫁不是簡單活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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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微勾,大大方方地與他對視。 她臉上的粉厚得很,要是換成麵粉的話,加水和勻,說不準還能揉出一顆包子呢,任他再怎麼瞧,也絕對瞧不清她的五官。 「王爺,王妃來了。」蘇嬤嬤滿臉是寵溺的笑,彷佛視他如親兒。 「叫她把臉洗淨。」秦文略沉聲道。 談瑞秋抽了口氣。不要吧,她的臉要是洗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她可以不管談三往後入府會是怎樣的光景,可問題是他日若被發現談家狸貓換太子,那面臨的可是欺君大罪,滿門抄斬是逃不過的,哪怕她隻身躲在外頭,恐怕也會落得被通緝的命運,屆時天曉得李二爺還願不願意收留她! 「王爺,妾身習慣抹粉,你就依了妾身嘛。」她軟綿綿地央求著,巴不得他覺得噁心,立刻將她斥到天涯海角去。 果然如她所猜測,秦文略毫不掩飾嫌惡地別開臉,對著蘇嬤嬤道:「御醫呢?」 「差不多快到了。」蘇嬤嬤應著,隨即走向門外,果真瞧見留守在王府的陸御醫正隨著胡娘子前來。「王爺,陸御醫到了。」 談瑞秋望向門外,就見一位年約四十上下,身穿紫色暗繡環圈長袍的男人徐步走來,她隨即繞過花罩,避在竹雕簾後頭,然而眼尖的陸御醫還是瞧見了她的背影,從衣著判斷出她的身分,隨即恭敬地向她施禮。 談瑞秋見狀,只能隔著竹雕簾朝陸御醫微頷首。 陸御醫來到床邊給秦文略請脈,一會便噙笑道:「王爺今兒個的脈象沉且勻,正是回穩之態,只要再靜養幾個月,傷勢必能痊癒。」 秦文略漫不經心地笑道:「多虧王妃細心照料,才能讓本王恢復得如此好。」 談瑞秋聽至此,眉頭不由皺了下。 這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來著,她哪裡照料過他了?今天也不過是頭一次踏進他的寢房,幹麼說得好像她衣不解帶地照料他? 為何這麼對陸御醫說?陸御醫自然是要回宮向皇上稟報他恢復的狀況,無端端地把她給提了進去,到底是在盤算什麼? 照眼前的狀況看來,陸御醫說不準會以為他倆感情極佳,將這事也稟了上去,可讓皇上知曉這事到底有何用意?和當初皇上賜婚有關聯嗎? 官場上,眾人皆認為皇上極看重秦文略,尤其他又立了戰功,然皇上卻將右僉都禦史的千金指給了他。雖說是欽天監觀測天象就其方位,找出適合沖喜的姑娘,但七王爺的正妃豈是四品言官千金匹配得上? 在同個方位上,還有威定侯和鎮國將軍府等皇親國戚,家中亦有年紀差不多的嫡女千金,可偏偏皇上就是挑中了談家。 談家夫婦初知這事時,樂不可支,壓根沒細想其中古怪,反倒是她這個被趕鴨子上架的人,一直覺得這事不單純,如今秦文略又刻意作為……她受不受寵其中的利弊到底與誰相關? 「娘娘。」 耳邊傳來蘇嬤嬤的喚聲,談瑞秋才發現陸御醫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她趕忙走出花罩外,瞧見徐賁正伺候著秦文略穿上中衣,而他的胸腹之間纏著一層層的布巾,她不禁想,他確實是福大命大,受了這麼重的傷又昏迷大半年,竟然沒有半點癱瘓萎縮現象,是瘦了些,但還挺賞心悅目的。 「蘇嬤嬤,那我該做什麼?」她問著。該欣賞的都欣賞了,也該進入正題了。 「這個嘛……」蘇嬤嬤沉吟著,見胡娘子正領著端藥而來的丫鬟,便接過湯藥遞給了她。「給王爺喂藥吧。」 談瑞秋聞著那腥臭難聞的藥,不禁用力咽下反胃的嘔感,緩緩地走到床邊,適巧徐賁也替他打理好了,必恭必敬地退到一旁。 「王爺,喝藥。」她把藥端到他面前。 她想,雖說他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但能走能動代表他沒殘,自個兒喝藥是天經地義的,總不會要她扶著他一口一口喂吧。 他願意,她也不肯啊。 秦文略面無表情地瞅著她,目光繞過她,一旁的徐賁立刻上前接過了藥碗,笑得和氣生財道:「王妃娘娘貴體金安,這點差活就交給奴才吧。」 徐賁原本是照料秦文略起居的太監,跟著秦文略離宮立府,為人相當和氣,據蘇嬤嬤的說法,他治下相當有手段,不能教他那張笑臉給騙去。 「那就有勞徐大管事了。」既然人家不需要她喂,她也沒興趣硬湊熱鬧。 「哪兒的話,這是奴才分內的事。」 談瑞秋站到一旁,心想這照料一事應該是差不多到此為止了, 待他把藥喝完,她也應該可以回屏香苑了吧。 哪知,秦文略豪氣地把藥給喝下後,使了個眼色,徐賁立即從紫檀櫃裡取出一隻木匣,恭恭敬敬地遞到她面前。 她疑惑地看了眼,蘇嬤嬤喜形於色地道:「娘娘,這是王爺給娘娘的見面禮,快快收下吧。」 給她的?談瑞秋萬分不解,但還是止不住好奇心,打開了木匣,驚見竟是一套頭面,撚金絲綴各色寶石的流蘇金步搖和簪花數把,同款鏤空掐絲金鐲兩隻,精雕龍鳳呈祥半鏤空的羊脂玉鐲兩隻…… 忍不住的,她不著痕跡地咽了咽口水,以往在談家時,嫡姊擺顯時,總會搬出箱底的頭面炫耀一番,但別說在談家沒見過,就連在現代她也不曾見過這種作工,雕琢得如此精巧的金飾和玉鐲。 發了!這下子發了,哪裡還愁逃命沒盤纏! 「娘娘,這套頭面可是王爺親自挑選的,雖不是宮中所出,卻也是城裡最富盛名的金良閣的飾品,那精巧的雕鐲是出自皇上賜封金雕鬼手的金匠大師塗信德之手,可是千金難買的極品。」蘇嬤嬤笑柔了向來冷情的眸,但不知怎地看在談瑞秋眼裡,總覺得她像有幾分惆悵。 談瑞秋收回心思,將注意力擱在木匣裡,關於這金雕鬼手塗信德她是知道的,在談家時就曾聽太太說過,別說大師之作,就連想要上金良閣訂件首飾,沒等個幾年,是絕對等不到的。 在李二爺的黑市裡,曾有一件巧雕金玉擺件,叫價到黃金三千兩百兩,李二爺捂著嘴偷笑了許久,因為他當初收購時也不過花了百兩銀子而已。 她只能說,李二爺是個心肝很黑很敢賺的黑心奸商,她必須好好跟他看齊,學其精髓不可。 不過,這木匣這麼大,她要怎麼偷偷運回房而不讓兩位嬤嬤發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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