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棋子皇后·上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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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皇上,賬冊中尚有諸多疑點,微臣會在近日內查個水落石出,不負皇上所托。” “皇上,近日內如此多要務待審待查,皇上龍體尚未康復,何不請太子主持大局?”首輔趁機上奏。 孔貴妃聞言,一口氣續在喉頭,幾乎要將她給憋死。 “太子,你身上的毒剛解去,能否替朕分優解勞?” 巳九蓮優雅起身。 “兒臣的身子已經無礙,能為父皇分憂解勞,為兒臣所望。” “那麼……就交給你了,該賞該罰,全交給你發落。” “兒臣遵旨。” “朕累了。”巳慎思披累地歎口氣。 扶貴馬上向前扶著他,高喊道:“擺駕回宮!” 目送聖駕離開,巳九蓮回頭面對眾人,笑意無害又無奈,但語氣卻淩厲又無情。 “來人,將牽涉其中的孔氏族人押進大理寺待審!” 侍衛立刻入殿捉拿,兵部尚書不服,怒道:“巳九蓮,全是你搞的鬼!” “老夫不服!” 眾人斥著,還是被侍衛給押走,霎時殿上所剩沒有幾人。 “巳九蓮……本宮以為你是知恩圖報,豈料你是狼子野心,竟借本宮之手剷除了本宮的勢力!”孔貴妃沖上前想打他,卻被巳太一給拉住。 崔雲良在旁看傻了眼,只知道孔氏一派似乎大難臨頭。如此一來,她的靠山不就要跟著倒? “貴妃這就錯怪九蓮了,我也是好意,想要助貴妃一臂之力,豈料那賬冊竟暗藏玄機,怪我沒瞧個詳實,也只能請貴妃海涵了。”他說得歉意萬分,唇角的笑意卻是噙血至極,仿佛等這一日已經等很久了。 事實上,從她喊他小雜種的那天起,他一直忍氣吞聲,就為目睹今日這場戲……如今,戲落幕了,他認為以往受的氣,還算值得。 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他要斬草除根,絕不讓孔氏再有壯大的機會。 “你!” 不睬她,巳九蓮轉過身去。 孔貴妃氣得直跺腳,也只能被巳太,拉著往外走。 “歌雅,你的氣色不好,先回東宮。”巳九蓮輕柔扶起她,察覺她揮身顫得厲害,不禁低聲問:“身子不舒服嗎?” 對上他擔優的眼,梁歌雅迷惑了。 這人待她……真是真心實意的? “我沒事。”她連笑都擠不出來,只能慘白著小臉偎在他懷裡。 見狀,他喊道:“蘇璘,送太子妃回東宮。” 守在殿外的蘇璘隨即進殿攙著她。 “奴婢遵命。” “你呢?”她拉著他問。 “父皇派了事讓我處理,所以你先回去,好生休息,知不知道?”巳九蓮拉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先行離殿。 看著他絕然的身影,梁歌雅幾乎站不住腳。 “太子妃,奴婢派人取軟轎過來,你在這兒稍候片刻。”蘇璘扶著她走到殿外的欄杆邊歇著,這才繞向殿的另一頭。 梁歌雅不適地閉上眼,突覺有道陰影遮擋了頭頂上的燈火,她睜眼望去,驚見是面容難看的孔貴妃。 “貴妃娘娘……” “太子妃,別說本宮沒勸你,太子是狼子野心,誰都能利用,但本宮作夢也沒想到,他狡詐如斯,竟然誘騙本宮上當……”孔貴妃哼笑著。 “是本宮大意,不過他別以為本宮沒法子抬他。” 梁歌雅想緩頰,但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就連她也認為,一切都是九蓮主導的,還能為他辯駁什麼? “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一旦被本宮找出楚捷旅,看他這假皇子還能囂張多久。” “什、什麼?!”她怔住。 “你沒聽錯,當初柳淑妃怕兒子被皇后給害死,才會要楚旅捷將孩子帶出宮,巳九蓮他不過是個假皇子罷了,不,他連姓巳的資格都沒有,他什麼都不是,身上也沒有皇族待有的黑色八角烈陽胎記,本宮早就看過了,只是一個不要臉的小雜種,竟給本宮假賬冊,倒了孔氏一派!”孔貴妃越說越氣憤,連粗話都罵了出口。 “貴妃自重。”她低斥。 孔貴妃聞言,低低笑得令人膽戰心驚。 “梁歌雅,你至今還看不情自己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嗎?因為你和你娘親有著相似的面貌,娶了你,太子就能得到皇上的倚重,他甚至讓你去掣肘皇上,利用你對付皇后……明白告訴你,就連他中毒一事,本宮都懷疑是他自栽嫁禍!” 梁歌雅倒抽口氣,駁斥道:“界沙是劇毒,使用不當就可能喪命,要是他真有狠子野心,會以自個兒的性命犯險嗎?” “富貴險中求呐,劇毒又如何,可以試驗的,不是嗎?難道他就不會先試在別的地方,再決定自個兒要服下多少,否則聰明如皇后豈真會挑在秋賞宴上對他下毒?皇后看起來雖然是清冷不爭的性子,可一個能穩坐後位多年的女人自有她的手段,只是要不要使而已。”孔貴妃撇撇嘴。 梁歌雅一怔,想起秋賞宴那日,欲離開東宮之際,蓮池裡群魚翻肚……她臉色更加慘白,不願做如此可怕的聯想。 但她也想過,皇后要真的厭惡九蓮,也不該挑那時機……那只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去年戶部尚書生毒瘡,用了界沙,今年太子就中了界沙之毒……”孔貴妃搖頭失笑。 “我若是皇后,也不會笨得用同一種毒,好落人把柄。” “可那時也是你推斷,認為是皇后……” 孔貴妃冷冷打斷她未竟的話。 “那是因為我急於扳倒皇后,心想我和太子利益一致,幫他一把也無妨,豈料他竟是如此回報本宮……是本宮傻,忘了皇后一派要是倒了,為了太子之位,他肯定不會放過本宮,但等著吧,看本宮怎麼拉下他!” 話落,拂袖離去。 冷風中,梁歌雅幾乎站不住腳、面色慘白,蘇璘差人抬軟轎來時就瞧見她身形搖搖欲墜,嚇得趕忙將人送回東宮。 蘇璘原要派人請御醫來,但梁歌雅堅持不肯,她只得作罷。 倚在床上,梁歌雅的心思亂成一團,想起那晚出宮聽人道起汾南米時,他還刻意要她靜聲,加上秋賞宴那日,蓮池翻肚的魚群,還有他不讓她飲酒,甚至於早就知道她必得獻藝…… 好,就算那些事情有蛛絲馬跡可尋,但他又怎會猜到皇后會賞酒? “太子妃,你在想什麼?”打量著她沉思的神情,蘇璘疑問:“是不是貴妃娘娘對你說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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