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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為什麼?」

  闌示廷不禁搖頭歎氣。「因為朕在殿上保下你,意味著朕認為你是真的公孫令,要是現在讓你走,束兮琰會起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假扮公孫令?」

  「暫時將錯就錯,且看束兮琰的下一步再看著辦,誰要你蹚這混水?」

  鐘世珍頹然垮下肩,像是想起什麼,又道:「糟,我不能不回去,要不然知瑤會擔心的。」

  聽他提及莫知瑤,他怒聲低咆。「怎麼,一天見不到她,就讓你思之欲狂了不成?」

  鐘世珍嚇了一跳,搞不清楚他的怒火是打哪冒出,只能小聲道:「不是,我四更天離開前,心想是無法活著回去了,所以我寫了訣別信放在天衡的枕邊,現在也許她已經發現了信,她一定會擔心的。」

  「你以為活不過今天了,所以昨兒個才會主動親朕?」他摸索著她的臉,長指拂過她的唇,不等她回答,輕輕地覆上她的唇,唇舌糾纏著,滿足自己昨兒個來不及響應的遺憾。

  他渾身顫抖著,一如第一次親吻般僵硬緊繃,全然不識情趣,可偏偏如此生澀的反應,越發地挑誘他,教他渴望著,勃發的情欲強烈地渴望佔有他。

  兩人的呼吸亂了,氣息纏繞著彼此,他企圖要得更多,但卻不是現在。

  他強迫自己放開人,輕咬了下紅灘瀟的唇。「朕會差人通知莫知瑤說你一切安好,順便詢問小傢伙的狀況如何。」

  「謝謝。」她羞澀道,同時也感到窩心,只因他惦記著鐘天衡。

  輕撫著她的頰一會,闌示廷才沉聲喚著,「陸取。」

  陸取垂首進了禦書房。「奴才在。」

  「差人帶公孫大人到廣清閣休憩,讓宇文將軍入內。」

  陸取錯愕抬眼,但隨即掩飾,應了聲。「奴才遵旨,公孫大人,請。」

  鐘世珍看了闌示廷一眼,止不住臉上的燥熱,踏出禦書房時,就見宇文恭負手而立,深潭般的黑眸直睇著自己,彷佛看穿她方才在禦書房裡做了什麼事,教她莫名羞慚地垂著眼,跟著陸取指派的宮人離去。

  宇文恭直睇著她的身影,直到陸取輕聲道:「宇文將軍,皇上正候著。」

  宇文恭垂斂長睫,徐步踏進禦書房裡。「末將參見皇上。」

  「免禮,宇文卿求見,所為何事?」

  「皇上,她不是公孫令。」

  「陸取說,昨兒個他隨束兮琰進殿時,你曾經瞧過他的肩頭,神情突然激動了起來,彷佛證實了他就是公孫令。」他懶懶托著腮,倚在扶手上。「雷鳴說,你跟他提起他的肩頭雖有傷,但似乎可見家徽刺青的顏色,是不?」

  「皇上,那細微的家徽刺青有可能造假,末將昨兒個不過是作戲給束兮琰瞧,想知道他到底有何用意罷了。」宇文恭對答如流,彷佛早有準備。

  「如果他不是公孫令,方才在殿上你為何不說?」他問著,但也慶倖他沒當殿否認,否則他極可能錯殺鐘世珍。

  一想到可能發生的憾事,他手心泛著濕意。

  「末將猶豫是因為束兮琰已經推責,就算揭穿假扮者的身分也無濟於事。」

  「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末將認為只要放她離開宮中,末將差人跟著,就能查出她的去處,確定她的身分,要是能夠逮到她和束兮琰碰頭,才算是有力的證據。」

  「……不,朕沒打算讓他走。」

  宇文恭緩緩抬眼。「皇上,束兮琰居心叵測,末將認為皇上該是有所察覺才是,眼前正是除去他的大好機會,皇上想放過?」

  「宇文卿,你不認為將這人留在朕的身邊,等著束兮琰的下一步,能得到的證據才是最有力的?」闌示廷朝他笑得邪氣。「屆時再一併處置,也不嫌遲。」

  宇文恭黑眸微縮了下。「末將懇請皇上給予將功折罪的機會,讓末將拿下束兮琰,一雪前恥。」

  「宇文卿,需要你時,朕會告訴你的,下去吧,朕累了。」

  「末將遵旨。」

  送走了宇文恭後,陸取才又踏進禦書房裡。「皇上要休憩了,還是想聽奴才念奏摺?」

  「陸取,方才假扮公孫令之人,正是朕的救命恩人,朕要他暫時假扮公孫令,待他千萬不可有所怠慢。」

  「奴才遵旨。」

  「他……長得像公孫嗎?」

  「不像。」

  「是嗎?如果不像,宇文恭在防備什麼?」他不解問著。

  以往,公孫與宇文恭總是焦孟不離,後來他企圖擄獲公孫的心時,宇文恭彷佛察覺,總是從中阻擾,而方才他說話的方式,總覺得是有所隱瞞,像是在防備什麼,只可惜他看不見,否則定能看出端倪。

  「面貌相似,但氣韻不像。」陸取想了下,又補上一句。「其實奴才認為……這位是個姑娘家。」

  闌示廷頓了下,難以置信地抬眼。「姑娘家?」

  「奴才是這麼認為。」她的面貌與公孫令可說是極度相似,是張清俊的宜男宜女相,就連走姿氣勢都像個男人,可問題是她的眉眼間有股女子特有的柔媚,在他眼裡,那是產過孩子的女子神韻。

  闌示廷不禁低低笑開。「陸取,你看走眼了,他是個男人。」

  陸取疑惑地皺起眉,不認為自己會看走眼,但皇上都發話了,他自然是——

  「皇上恕罪,許是奴才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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