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奴兒女皇·下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
“皇上最看重的就是金雀江山,要不你又怎會為他求盛世而對雪尹痛下毒手?你若撤下皇朝不管,只怕皇上在九泉底下都不會原諒你。”冷嗓不帶溫度,沒有半絲情感,李弼口吻清冷得像是在敘說一個故事。 上官羿頓時震住,想起李劭的盼望,想起了金雀江山。 “太上皇半狂,無法再回任,倒不如去找太上皇之弟,若本王沒記錯,甯王有兩個兒子,一封為頊王,一封為顓王,你隨意挑一個吧。”他有如兒戲般隨緣點將,接著將上官羿推到一旁,把李劭打橫抱起。 “你做什麼?!”上官羿回神,火速想搶回心上人。 “皇上已駕崩,自然要入棺。” “不!” “退開!國師。” 李弼輕鬆閃過上官羿,直往殿門口,方到殿門,便聽見喪鐘響起。 “皇上駕崩──皇上歸天──” 太監報喪的聲響聲聲迭起,纏著哭音,系在喪鐘上頭,在整座皇宮不斷來回飄送,陰霾的天,籠罩著碧麗輝煌的皇城,如絲雪雨落在蕭瑟無人踏足的後宮,教上宮羿崩潰地跪坐在地。 李弼抱著李劭踏出神龍殿,直朝議事廳的方向走,議事廳外的石板廣場上,早已聚集了宰相帶來的文武百官,一見兩人,一致跪地齊聲哭喊。 十二喪鐘淒涼敲撞著,整座皇城陷入無以言狀的悲傷,城裡城外哭成一片。 就算明知是假戲一場,但這滿城的哭嚎和痛人心肺的喪鐘,也王爺府裡的舒雪尹落下淚來。 金雀皇城遇喪不若尋常國家懸白幡,而是系上黃絲帶,黃澄澄一片,掩過了初融的銀雪。 “布蕾呢?” 近掌燈時分,李弼回府,舒雪尹便抓著他急問。 “一後四妃在禮部的安排之下,在宗祠圍棺守靈。”走進房裡,李弼褪下朱紅外袍,換上一套先前預備穿起的素白綾袍,內心五味雜陳。沒想到他有一天真穿得上這件喪服。“府裡可已準備就緒?” “嗯,已然都準備好了。”她輕點著頭,心思仍懸在好友身上,怕布蕾哭泣的時候,連個給她安慰的人都沒有。 “好,要他們先行出城,你先隨我入宮。”所有的計劃就定在這一晚,他要在今晚遠離金雀皇城。 她順從的點頭,穿著一襲素白衣裳,一頭長髮簡單束起,不著半點簪釵。 兩人目送黎少秦和公孫燕帶領大批奴僕先出府,隨即坐上巨型馬車,車廂裡還裝載著一副雙連棺。 這時分,所有守牆太監皆已被李弼遣調到皇城西側宗祠,好讓他可以帶著舒雪尹直入後宮。 沿著垂花拱門,他們直往北走。 “王爺,你要帶我去哪?不是要去宗祠嗎?” “去宗祠之前,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穿過曲橋,李弼帶著她踏進一座深殿,殿門深掩緊鎖,殿上龍飛舞的字體跳躍著“良鳩殿”二個字,他一把抱著她躍過高聳的圍牆,落在繁花盛開的庭院裡。 “這是哪?” 牽著她的手踏進深殿,他們走過十字橋,裡頭雖有蒙壟,但依稀可見其莊嚴之相。“這是被封鎖的良鳩殿,據說平德皇之母因被捲入後宮鬥爭導致被下毒而亡,就連良鳩殿亦被燒毀,於是平德皇重新搭建良鳩殿,卻封鎖此殿,只在其母生辰忌日時敞開殿門,但平德皇仙逝之後,就再沒打開過了。”他解釋。 “那你帶我來這做什麼?”她現在只想去探探布蕾。 “小時候,我和李劭常跑到這躲上官羿,偷一個下午的閑,而後,我們發現這裡有個秘道。”穿越整座殿,良鳩殿的殿后有座紅磚圍牆,李弼就停在圍牆之前。 “秘道?”牆?不會是要她去撞牆吧? “在這裡。”他躍起朝牆頭拍打了下,磚牆隨即翻開一扇門。 “哇!”舒雪尹大開眼界,可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這巧機關,就被拉進秘道裡。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要把你的鳳銜月環藏起來。”他抱起她,快步跑著。 伯父告訴他,雪尹是受鳳銜月環牽引而來的李氏後代,可現在既然鳳銜月環已經自動脫開,那就將之埋在無人碰觸之處,免得鳳銜月環再次尋找李姓後代子女。 “為什麼?” “我可不要咱們的女兒也教這只手觸控制。” 李家的血,除了雪尹,當然還有她肚子裡未出世,還有未來可能會出世孩子,他要斷絕任何可能,不再攪入皇城禍端裡頭。 一次就夠他膽寒了,他不想再一次。 她抿嘴揚笑。“你又知道我肚子裡的是女孩子?” “你只想為我生一個孩子嗎?” “嗯,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多生幾個。” 她暗笑著,卻見他停在一堵黑牆之前,單手微使力,隨即推開暗門,外頭竟又連結著一座宮殿,金中帶綠的琉璃瓦,朱紅雕柱上頭是龍飛鳳舞的漆金之字,綴以花草,描以喜獸,上頭還鏤了個徽印,像是鳥狀…… 怪,她沒來過這裡,為什麼會覺得有些熟悉? 李弼拉著她在殿后找了一處軟土,動手開挖。 “就埋這兒吧,這座殿沒人踏過,只有我笸李劭知道,這裡是──”李弼突地愣住,抬眼看向上頭的殿徽,心頭緊抽。 同一刻,舒雪尹也感覺異狀,與他一併抬眼,看著她看不懂的草字,發現他面色緊張地看著她,不禁瞪他一眼。 “先幫我找塊石頭,讓我刻點字。”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