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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這麼說來倒也合理了,不悔說不出他位在弋風的宅號,看來是不想讓身分泄了底,這麼點心眼不算欺瞞。

  “那是因為她跟著在下待在弋風多年,多少也學得了一點皮毛,別幫倒忙就好。”婁戰來說到此,朝他作揖。“這些時日多虧王爺照朴,在此謝過,不過因為在外已經待上一段時日,在下打算帶著她立刻回弋風。”

  聞言,相太極自是想要阻止,可對方是婁月大皇子,要是太過強硬,那也說不過去。“說來婁皇子倒是重情至性,不過是個隨從,竟也讓你一路找來。”

  “不悔雖是我的隨從,可是跟在我身邊多年,就像是我的手足。”說著,他拉起她的手。“不悔,別怕,有我在。”

  簡單一句話,重疊上夢境裡的承諾,教龔不悔心頭劇顫著。

  是他嗎?那個總在夢裡護著她的男人?

  相太極面有難色道。“可是不悔已與本王簽了合同,這……”

  “我可以將違金交給王爺。”

  “可是……”他深吸口氣,決定先將人留下再說。“先別管那些了,本王有幸遇見婁皇子,還請到本王的別院作客,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婁皇子務必賞臉,帶著隨侍一道來吧。”婁戰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他垂斂長睫半晌,突地含笑道:“那麼在下就不客氣了。”

  “走吧。”

  一行人來到王爺別院,寒暄幾句,相太極便派人整理廂房讓婁戰來往下。而他倒也從善如流,由著雋王爺安排。

  夜深,王爺帶著侍衛離開,讓他們主僕說些體己話。

  豈料,婁戰來一開口便道。“不悔,你不記得我。”

  同坐在錦榻上的龔不悔眨了眨眼,照實回答,“是。”他說得肯定,是因為她的態度淡漠得太明顯,這意味著以往他們很要好,對不?

  得到答案,他的視線移向她身旁的貼身丫鬟。“是儷人將你救來此地?”

  儷人垂著眼,閃避著他追問的眼神。

  龔不悔點點頭。“是如此沒錯,不過一你真是我的主子?”她是沒了記憶,但也不是傻子。腦袋不記得的事,身體也會記住,好比她面對王爺、跨進這別院,壓根沒有膽怯畏俱,代表她曾在這等地方走動,而且她打從心底認為,沒人能成為她的主子。

  “要不儷人是怎麼告訴你的?”婁戰來不答反問。

  “儷人說。”龔不悔才張口,儷人便輕扯著她,她思緒極快地回道。“我在弋風經商,卻沒說我有個主子。”

  “就這樣?”他問著她,雙眼卻緊盯著儷人。

  婁戰來斂笑凝威,王族氣勢渾然天成,教儷人心頭顫了兩下。

  “還有,儷人說我到婁月遊玩,卻遇暴風翻船,被河水給沖到這兒來。”

  他輕點著頭“儷人說的唯有一點錯了,那就是你沒有經商,你是我的隨從,你跟著我從弋風到婁月。”

  不悔喪失記憶在他意料之外,可她能平安,且他能夠尋得她這些事就算要用他一生的福分去換,他都覺得再值得不過,引人疑竇的是,為何儷人給了她錯誤的訊息?

  “儷人,是這樣嗎?”龔不悔笑問著她。

  她相信儷人對她的忠誠,如果沒長時間相處,她們斷不會有如此深厚的情感,可是一方面她也不懷疑婁戰來的說詞,只因他眸底的欣慰,在在說明他有多看重自己,必定不會加害於她。

  可問題是,她現在搞不清楚兩人的說詞,真很有幾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對她皆有隱瞞,而一時之間無從判斷原由。

  他看向儷人,淡聲道。“要知道這兒可是觀永王爺的別院,說話前先三思。”

  吸了吸唇,她只能回答,“皇子說得沒錯。”她知道他在暗示什麼。

  在她的印象中,婁戰來只是一個喜歡捉弄二爺的無用皇子,然而不過才相處一下子,他便已發現雋王爺無所不用其極地扣住二爺,迅速有了對策。

  雖說龔閥有恩於觀永,但誰能保證在這論請多變的世道裡,人家會記住恩情?她要是行差路錯,就怕二爺真會被留在這別院裡,如今要離開,也真得要靠婁戰來才成了,她也只能配合他。

  “沒錯?”儷人的回答讓龔不悔有點傻眼。

  她可是女兒身,豈能當人的隨從,甚至是個皇子的隨從?況且儷人喚她二爺,喚得如此順口——個隨從何來如此風光的稱呼?

  “先前會那般告訴二爺,是不希望節外生枚,畢竟二爺的身分特殊,不希望在觀永惹出任何麻煩。”儷人垂眼道。

  “會有什麼麻煩?”她不死心地追問到底是什麼原因教儷人翻了供?她困惑地看向婁戰來,只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那眼神竟教她有些難為情起來。

  “麻煩就在於我只是個質子,一個無足輕重的婁月皇子,踏上別人的領地,受不受歡迎不曉得,要是報出我的名號,怕一個不小心會累得你受罪。”婁戰來簡單扼要地解釋。

  “質子?”不知怎地,聽見這兩個字時,她的腦袋像是閃過什麼畫面。

  “各國皇子交換為質子,以確保互不侵犯,通常會被送到他國的皇子都是較不受重視。”

  龔不悔皺起眉瞪著他唇角笑意,內心莫名竟興起了一股惱火。

  “咱們會回婁月,那是因為我二皇弟迎娶弋風公王,但我被拒于宮門外,於是我便帶著你要目弋風,豈料途中遇暴風翻船。”

  “她真是你的母親嗎?她怎麼可以?”龔不悔突地憤憤站起身,話說到一半腦笨卻又空白了起來,她有種似曾相識的重益感,仿佛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這麼說來一她真是他的隨從?可是一她努力地想著,後腦勺卻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她抱住頭,眉頭緊奎。

  “不悔?”婁戰來隨即將她樓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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