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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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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和本王說一聲便成,犯得著翻牆而出?」相太極很懷疑,可是龔不悔沉定得很像一回事。 「這個嘛男人嘛,偶爾要展現一點能耐才成,要不怎能讓我娘子對我死心塌地?」她答如流,見招拆招,態度沉穩,面帶微笑讓人看不出破綻,他要是夠聰明,也該明白點到為止,不宜再追問,免得心生嫌隙,壞了彼此和氣。 「不過你帶著她要進油麻田,這……」 龔不悔聞言,不禁搖頭低笑,暗惱相太極真是追問太多,他是真要鬧得彼此不愉快嗎?適巧聽見有船靠岸的聲響,她才抬眼道。「我家娘子沒什麼見識,剛來時聽見有船接近的聲響,拉著我要去看船呢,往這兒走才瞧得清楚。」 相太極聞言,看向渡口方向,果真有船靠岸,不禁沉吟著。 他摸不透龔不悔,依日前相處所見,他為人光風牢月,方才應對得不假思索也仿佛是再三告訴他,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覺,他並非想逃。 不管怎樣,就算疑慮未能全消,也不該再追問,可不能在此時傷了彼此和氣。 「想看船到外頭這兒瞧也成,待在油麻田裡要是一時失足,掉進江裡可就不安了。」 「王爺說的是。」她暗鬆口氣,知道他不再逼問,還是有幾分情面在,於是拉著儷人踏出油麻田,然才走了幾步,卻突地聽見渡口方向有道沙啞的嗓音喚著—— 「不悔。」 她驀地一愣,因為這嗓音,渾身的寒毛全都立起,仿佛有什麼正絞著她的心,教她渾身微微發顫。 §第三章 他是誰 儷人驀地倒抽口氣,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這天底下會喚二爺字號,也只有—— 「龔不悔!」 聽到腳步聲,那人腳步很虛浮,像是身上有傷勢似的,教她不由得回頭望去渡口離船宮有些距離,微亮的月光映照出來人一身幾乎融入夜色的玄色錦袍。他高大挺拔,儘管腳步虛乏,卻無比堅定地朝她走來,直到船宮的燈火映亮他那張精雕似的出色五官。 墨黑濃眉精飛入鬢,黑暇般的眸含著毫不遮掩的欣喜,讓那雙眼在黑暗中亦熠熠生亮著,像是會句魂般,將她的人、她的魂緊緊地定在原往,無法動彈。 她應該認識他,可她不知道他是誰,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認識她,而且擔優著她的安危,因為能與她重逢而欣喜若狂。 婁戰來眨也不眨地瞅著她,突覺有異。 那俊秀眉眼,確實是他認識的龔不悔,可是她的神情不對,那目光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似的,這是怎麼回事? 他認識龔不悔十年有餘,光憑她的背影走姿就能判斷,他絕不可能錯認,但她的目光…… 「不悔,你怎麼了?」 龔不悔光聽他一句話,心頭就憐動得厲害,要說她和他沒干係,那是絕無可能的,可偏她就是不記得他,只能下意識地望向儷人,卻見她面無血色,尚處在錯愕之中。 婁戰來順著她的目光,瞧見偎在她身邊的儷人,眉頭不禁微拾。 儷人連他們被河水沖散時,儷人會拼了命跟隨的人,除了不悔還會有誰?這不就代表她是不悔? 「不悔,這位是誰?」在旁的相太極瞧著這一幕,不禁低聲問著。 「呢。」這問題真是難倒她了,不由得輕扯著儷人回神。 「他。」向來從容冷靜的儷人支支吾吾起來。 因為她沒想到婁戰來竟會找到這兒來,毫無預警地找到二爺。之前她對二爺說的事半真半假,他的出現會戳破她的謊言,要是二爺討厭她了,她該怎麼辦? 再者,他要是道出二爺身分,累得二爺被扣在此處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你又是誰?」婁戰來銳眸不著痕跡地掃過相太極。 「本王是觀永的雋王爺,閣下是——」 他聞言,長睫微顫了下,隨即低低揚笑,「我是婁月皇子,不悔是我的隨從,約算二十天前返回弋風時翻船,兩人失聯,我一路尋到這兒,總算教我給找到,心總算安穩了」 儷人聽得神色微論,沒想到婁戰來心思動得這麼快,仿佛看穿了二爺的異狀,迅速地編了謊。 而龔不悔則是玩味地揚眉。婁月皇子?她是他的隨從?這可就和儷人說的大相透庭了。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婁月皇子?,相太極微論,細細打量他,確定自己不賃見過他。但此人面貌與婁月二皇子相似,那麼他是從小被送往弋風的婁月大皇子婁戰來。 觀永和婁月互有往來,自然知道婁月女帝偏寵婁月二皇子姿子飛,眾人皆知他必定是太子,只因這個月初他欲迎娶弋風公王,婁戰來隨弋風的送親隊回婁月,卻被拒于宮門外。 而後宮中轉出弋風公主被殺,送親隊中的龔閥大當家龔風華被列為嫌疑犯,聽後說已經死在鷹漠邊境,而婁戰來則是返回弋風,如今他來到觀永難不成真是因故翻船,一路找隨從找到這兒來?一個隨從犯得著這般大費周章地找嗎? 「我正是婁戰來」他笑意和氣,目光緊鎖在龔不悔身上。 她水眸眨也不眨的注視著他,感覺心隱隱震顫著,也許她把一切都給忘了,但是她的身體裡肯定還藏著線索,一如剛見到他時,心陌生卻悸動。 「不曾見過婁皇子,本王要是失禮,還請海涵。」相太極客套道雖說他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況且自己看重的人還是他的隨從。 「雋王爺客氣了,我還想請教王爺怎會識得我的隨從。」他狀似漫不經心,卻已從龔不悔的眼神中察覺她根本不識得他。 「這事」相太極不禁問向她,「不悔,你怎麼沒跟本王提起這事「」 龔不悔張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回頭再好好問過儷人。 「婁皇子誤會了,不悔並沒有編謊,頂多是沒說得那般詳實。」相太極像是不怎麼在意道。「這幾日本王的船宮仰仗他幫了不少忙,說來不悔倒是直率,壓根不藏私,不過,本王倒不知道婁月也有如此了得的造船師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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