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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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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像是某種至高無上的尊榮,可是她真的不需要這種服務…… 「豆芽菜。「他沉聲喊,正欲動手之際,見她抬眼,防備似地拉著衣襟,那像是寶石般的杏眼閃動著水光,教他眉頭一沉,不耐地瞪向屏風處,惱聲道:「自個兒擦,動作快點,要是再發作,休怪本王無情。」 木盆往花幾一擱,他背過身褪去衣裳,她本要回避,卻瞥見他後頸延伸到背部的猙獰燙傷。傷口的面積極大,就連肌肉都被燒燙得有點萎縮。 像是發覺她的注視,他徐徐回頭,笑不達眸底地問:「很噁心,對不?」 「很痛吧?」她反問。 聽說燙傷是很折磨人的,尤其是燙傷之後的清創,燙傷愈嚴重,複健愈嚴峻。 聽與剴說,他遭火紋身那年,不過八歲大,他是怎麼忍過那種痛的? 華與刹怔忡了下。「快擦澡。」撇下這句話,他已走到屏風後頭。 「喔。」見他進了屏風後頭,聽見水聲,她二話不說地拉下床幔,再趕緊解開衣裳,拿起濕布巾快速擦著身體各處。 「誰跟你提過本王的事?」他在屏風後頭問著。 看見他的傷,她沒多大的反應,顯然早已知道他身上有傷……那傷痕他曾從鏡子裡瞧過,連他都覺得醜陋不已,然而她卻只道「很痛吧?……很痛,確實是非常的痛,痛到他以為就快死了,但他卻熬過來了。 在她問出口的那瞬間,他在她眸底讀出了憐惜,好似那痛就在她身上。 那眸光,騷動著他的心,苦澀盈滿胸臆。 她愣了下,囁嚅道:「與剴說的。」 「……多嘴。」聽她提起八弟,就教他分外不快。 與剴與剴……在他重生之前,她眼裡只有他……她和他之間,向來只有他要與不要,沒有她三心兩意的權利。 就算她不是盛蘭,她的眼裡也不該出現他之外的人! §第七章 化除隔閡 「也不能怪他多嘴,是我問的,那時皇后正病重,你一直沒來探視,我只覺得你這人沒心沒肺的,與剴才跟我說了你的過往,要我別把你想得那麼差。」她停下擦洗的動作,背對著床幔,壓根沒發覺他的不悅。 說來,眼前的狀況也真是怪。 他罰桃白時,她真的是氣到可以跟他拼命,可是當她病了,他又沒日沒夜照顧著自己……雖說她抗拒他的親近,也無法抹煞這份照顧。 這人,真是教人難以界定好壞。 就算她是枚有用的棋子,他其實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真是宅心仁厚,這種話也只有受盡寵愛的人才說得出口。」他哼笑著。 竇月芽皺了皺眉,怎麼聽都覺得他這話是拐彎損人,「幹麼說這種話?與剴是與剴,你是你,再者我覺你……也不錯啊。 「哼,是誰被本王逼得流淚?」他語氣微沉,可表情倒是愉悅了幾分。 「對呀,你又何必那般責罰桃白?實在是不關她的……」 他懶懶截斷她未竟的話。「天真。」 「嗄?」 「從古至今,上下有分,主從有別,你不治下,他日惡奴欺主。」 「可是桃白一直謹守本分,她根本——」 「如果不是你身邊的人放行,誰能進本王的房?」他冷聲打斷。 「這……」 「儘管尚未正式成親,但你已是本王名分上的正妃,府中女眷自是由你打理,未經你的允許,誰敢進本王的房?」 竇月芽呆了下,想起是桃白引見那幾個美鬟,事後玉曇也曾告誡她不妥……但她真的沒想那麼多。 「怎麼不吭聲?」 「王爺,那是我的錯,是我要桃白讓她們去的,錯在我身,你要罰該是罰我,桃白因為我而被打成這樣,我實在是……」很內疚很難過。 「你確實有錯,因為你沒有端出主母的威信,才會讓丫鬟們私下行事,沒把你當回事,但她們太過大膽,犯了本王的禁忌,只罰一個……本王已給足你面子了,至於你的罰,等著領吧。」 「該是我的罰,我也不會閃。」 「夠豪氣。」 「多謝誇獎。」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但聽見他低低的笑聲,沒來由的也跟著笑了。而也許是這笑意淡化了對他的防備和深惡痛絕,教她說起話來也不刻意拿捏分寸,問個盡興,「對了,王爺,你怎麼會知道我喘症發作?」 其實這事一直掛在她心頭,那時他的處置動作非常流暢,彷佛他早遇過上百回似的。在她原本的二十八歲月裡,她甚少被人如此妥善地照料過。 幼年待在育幼院時,曾因為氣喘發作被嫌棄,總說她拖累人……這話聽在耳裡,她其實是很受傷的,她也不是願生病……然而他,沒有一句嫌棄,傲慢霸道的動作、自我獨斷的決定,全都是為了她好。 她……其實都感受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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