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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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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再哄著個孩子過日子,更不想教他男女情事,想知道,自己去摸索,恕他不奉陪。 「等等,你不准走,我說了我有話要問你,我是你的主子!」聞人遙快步跑出房外,一把抑住他袖角,雙腳隨即一軟,眼見著快要軟弱倒地之前,慕容決一把將他摟進懷裡。 「遙少?」只見他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可他的手還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 「嘖,果真又是一杯倒。」聞人唯緩緩走到他身旁。「帶他回去吧!」 「你不是不讓他靠近我?」他冷笑道。 「可他醉了,我就破例寬容一次吧!」 「不怕我對他說些什麼?」 「儘管說吧!我倒也想知道,在他心裡,是你重要,還是我這個二哥重要。」聞人唯淡笑著,像是勝券在握。「只是今兒個晚上的事,改日再補還你。」 「不用了,我可沒那麼貪欲。」 睇著聞人遙緊蹙濃眉的睡態,慕容決不禁輕歎了一聲,雙臂微微使力,隨即將他帶入懷裡,緩緩下樓。 他在做什麼? 慕容決坐在床榻邊,倚在床柱上,無奈地睇著窗外逐漸微亮的天色,驀地勾唇苦笑。 他竟然在他房裡坐上一夜。 原因無他,只是這位天真遙少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而已。 這狀況教他不由得聯想到董賢和漢哀帝,可他不是漢哀帝,床上睡著的人也不是董賢,他對他沒有什麼心思。 沒有,絕對沒有,真正有的人是聞人唯。 斂眼睇著睡得極為香甜的聞人遙,只見他的睡態,黛柳眉微蹙,如扇長睫輕顫,菱唇緊抿,白玉似的面容,微微扣動他的心弦。 聞人遙像是睡得不安穩,睡夢中的他微微側過身子,纖瘦的身子又挪近了他一些,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雅香氣,教慕容決心頭猛之一塞,有些狼狽而心虛地別開眼,再度對上窗外那抹欲亮的天色。 這動作,他到底還要重複幾回?這說服自己的說詞,到底還要再說上幾次,他才相信自己對他沒有非份之想? 怎可能?他一向只愛女子,怎可能對一個少年動了心? 儘管他的面貌酷似畫中人,但那也不過是因為他酷似娘親,所以他才起了移情作用,實際上,他對他若硬要說有情,也只能說是友情。 對,只是友情罷了。 但,既只是友情,在酒樓初見他時,他究竟在心虛罪惡個什麼來著?甚至因為他說想嘗情事滋味便怒不可遏!這不像他慕容決的性子,他還不至於被一個不相干之人的言語左右情緒。 難不成真因為那幅畫,而對他動心起念了? 目光再度調回,瞧著他的睡臉,感覺溫熱的胸口彷若有什麼正緩緩成形著,醞釀著就連他也不明白的情愫,眼看著就要破堤而決。 一手教他抓著,一手則撫上自個兒的胸口,安撫著躁動的情悸。 不會的,他不是爹,他沒有爹的多情,不會荒唐地對畫中人動念,轉而對畫中人的兒子起念。再說,爹將娘的遺物轉贈給他,這一點教他不滿極了,他怎可能還對他動情? 向來利益擺在前頭的他,怎可能會生起這異樣情愫?這情愫是何時深植的?難道就在他感到思念時,還是在更早之前? 倘若今兒個沒發生這事兒,他又怎會發覺自己戀上了一個天真的少爺? 天,這是真的嗎?是這樣子的嗎? 「你在說什麼?」 身旁突地傳來略嫌沙啞的細柔嗓音,慕容決側眼探去,果真見他張開大眼直瞪著他,那眸底有著他並不陌生的敬仰和信賴。 「你醒了。」遏住心頭發熱的悸動,他淡聲道。 「嗯,我又醉了?」聞人遙有些羞澀笑道。 啊!他想起是怎麼一回事,昨夜他跑到酒樓,然後…… 「挺行的嘛!一杯倒。」 「我……」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走了。」 見他真打算起身,聞人遙忙更加用力擒住他的袖角。「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你要問我什麼?」他回頭,話語蓄意冷淡。 「我……」他囁嚅一會才道:「我在酒樓裡聽見有人喚你決爺。」 「哦,那又怎麼著?」 「很奇怪,不是嗎?你怎會識得那人?我瞧見那人的背影,若我沒記錯,他好像是清縣的縣令,我見過他。」 「哦?想不到你居然見過。」思緒放不開,居然想著該要如何堵上他的嘴,好教他別亂猜測。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想擁住他,想吻住他,但他不能,絕對不能。 天底下姑娘何其多,他不會挑選一個對他沒用的少爺當他的寵愛! 「你還沒回答我。」 「我說過,我的出身也不差,未來到開封之前,倒也算是地方名流,識得清縣縣令,是因為他是舊識,順便替二爺引見罷了。」他想也不想地道,卻又突地想,自己為何不將一切托實公開? 讓聞人遙知道一切,也許他就不會妨礙著自己,不對,他該要抓住機會,讓他更親近自己,好教他有機會逃出聞人唯的魔掌,在這府裡搜出他欲找之物才對。 畢竟,還沒找到琉璃紙,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而聞人遙絕對是可以利用之人,但他並不想這麼做。 「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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