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千金侍 | 上頁 下頁


  這樣的他,使她腦海中翻飛著靈感,在畫中的他身旁空白之處,不斷地畫下各式各樣的首飾。

  真的畫了?上官向陽難以置信極了。

  他直瞪著快筆落畫的新任主子,眼角卻瞥見有抹身影靠近她身邊的窗口,二話不說拉攏衣袍,卻聽著龐月恩吼著,“誰要你遮了?給我脫”

  上官向陽深邃的黑眸不斷左右移動,暗示她窗外有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的清白已經是半毀了,再加上他衣衫不整,就算他們沒做什麼下流事,不管有沒有人看見,她的清白也已經確確實實毀在他手上,況且眼前,她娘就在窗外!

  “是呀,向陽,月恩要你脫,你就脫吧,沒關係的,呵呵呵。”龐夫人扇扇掩笑,從她的眉眼,看得出她年輕時迷人的嬌俏模樣,但嘴裡說出的話……根本就是女兒的翻版!

  不,該說有什麼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娘,我在忙,沒空理你。”龐月恩眼也不抬地繼續作畫。

  “沒關係,娘只是拿了點糕講來給你嘗嘗,你忙完再嘗。”龐夫人依舊笑呵呵,身邊聰明的丫環則低看頭,匆匆把糕餅擱在桌上後,便立即轉身退出房。

  在離去之前,龐夫人還不忘上下打量上官向陽一會,然後才滿意地離開。

  這是什麼狀況?動彈不得的上官向陽一張俊臉都快黑了。

  以往他從不覺得龐夫人這麼的……直接,為何今日再遇見她,總覺得她打量他的眼光似乎與往常不大相同,尤其是臨行的那抹笑,讓他看了渾身發毛。

  “小姐,還要多久?”事已至此,他無奈地閉上眼問。

  “把眼睛張開”龐月恩用氣呼呼的口吻掩飾自己慌亂的心跳。

  上官向陽眼角抽了抽,不知道在心裡暗斥多少次她的傷風敗俗,但終究還是張開眼,對上她難得羞搬卻又銳利無比的媚眼,心尖顫了下,隨即被他極力穩住,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

  有誰家的千金會要自個兒的侍從脫掉上衣供她作畫的?

  他知道她身為龐府巧飾浦的當家繪手,可繪出新的首飾跟他裸身有何關聯?

  “手舉高一點。”

  聽她又下令,上官向陽忍不住擰起濃眉,“小姐,你要繪新的首飾,跟我手舉高不舉高有什麼關係?”

  “唉,你不懂,快快舉高。”龐月恩羞歸羞,但此刻靈感泉湧,急看催促他快點配合。

  他確實不懂,對繪圖確實外行,何況她是主子,也只好任她子取予求了。

  “趴下、趴下。”

  手舉高沒一會,她又再下令,儘管不懂得怎麼趴,他仍乖乖地往前趴在軟榻上頭。

  “仰躺、仰躺。”

  上官向陽宛如傀儡一般。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翻了個身,瞪著紫檀打造的橫樑,還沒喘口氣,又聽她說:“看著我。”

  當他的風眼橫睨向她,龐月恩當下心頭一顫。

  他的視線如無形的網,撒在她的心間,將她緊緊捆綁,想要冷靜都不能,明明是個男人,明明是個陽剛味十足的大男人,為何這眸色卻妖魅得讓人臉紅心跳?

  他的眸色如箭,龐月恩就這麼被定住,無法動彈,原先患意飛舞的筆僵在手上,隨著他的視線,纏得她的心跳愈跳愈劇。

  本來是想逗他才要他脫衣的,誰知道他衣衫一脫,她真的滿腦子圖騰翻飛,腦海中都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各式首飾,好比束環,玉冠,甚是纓環革帶……她想趕緊畫下,免得靈感稍縱即逝,可誰知道畫著畫著,筆下的宣紙不見圖騰,反而換上他半裸的畫像了?

  上官向陽瞅著她。只見她星眸化作春水,秀妍粉顫佈滿排色,濃睫顫點若蝶矍,恍若拍打在他胸口上,震的是他的心。

  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共處在琅築閣的偏廳後側歇房,他衣衫不整,氣息紊亂,她目不轉睛,羞態可掬,入夏的天候在炙陽底下蒸起的熱氣,卻比不上這房內濃得化不開的旖旎熾烈。

  他心思鼓動,卻咬牙死命撐住;她六神無主,有點玩火玩過頭,卻不知道該怎麼滅火的趨勢,直到——

  “小姐、小姐,邢老來了。”

  小雲兒人未到聲先到,腳步聲迭聲而來,最後趴在窗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壓根不敢看向裡頭半裸著上身的男人。雖說她待在小姐身邊多年,但還是沒法子像小姐那麼理直氣壯地讓眼睛吃豆腐。

  龐月恩像是被人解了穴,停頓了會兒,下筆的速度更快了,輪廓、神韻迅速勾勒完整,而後抓起紙張猛吹,邊喊著,“向陽,去幫我端壺茶,小雲兒,你快點進來。”

  “是。”小雲兒氣還沒喘完,趕緊再沖進屋裡。

  上官向陽已經拉整了衣袍,閃身到外頭,才剛踏出拱門,便與迎面而來的邢老對上,他沉穩地朝邢老點頭示意。

  在經過邢老身邊時,邢老開口了。“老夫跟你說過幾次了?”

  聞言,他頓住。

  邢老精爍的眸嚴厲地瞪視著他。“別仗著小姐欣賞你,就往小姐身邊沾。”

  上官向陽微垂眸,不語。

  “最後一次警告你,奴才就是奴才,一輩子也不可能當家做主門話落,邢老拂袖而去。

  背對他負手而立,上官向陽緩掀長睫,回想起過往,第一回陪著老爺一道拜訪龐府,在他過度親近那時年歲尚小的龐月恩時,邢老就這麼警告過他。

  之後他每來一回龐府,總免不了邢老的一頓訓斤,如今想想,也許他奴性如此堅強,有八成都是被邢老給說成習慣的。

  其實,邢老的訓斥他一直都記得,刻在心底不曾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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