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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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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讀出他的想法,龐老爺立刻道:“向陽,老夫信得過你。”但實際上,他正在順水推舟呀——向陽這個女婿,他挺中意的。 萬般無奈的上官向陽只得照辦,輕輕將龐月恩攙起,但兩人的身體完全沒貼靠,就這樣帶著點距離,將她押回後院,一路上不忘再次諄諄告誡—— “不是跟小姐說了,酒喝多容易失態,現在好了,醉成這樣,像樣嗎?” 她輕哼,閉著眼,軟綿綿地倚著他。 “小姐,名節重要。”他立刻再次將她拉開。 佯醉的龐月恩被他扶進臥房的床榻躺下,瞧他準備要退下,隨即假裝痛苦地低喃,“我好難過……” “小姐怎麼了?”他回頭點起燭火。 “我的腹帶綁得好緊,好不舒服。”她嬌聲呢吒,在床上翻來翻去。 面無表情的上官向陽看著她,像面對一個極端任性的娃兒般,微乎其微地歎了口氣。“小姐房內可有紗巾?” “紗巾?你要做什麼?”她指了指四柱大床旁的紫檀櫃。 “蒙眼。”他從紫檀櫃裡翻出幾條乾淨素白的紗巾,成疊抓好,隨即覆上眼,圈綁在腦後,再算著步子,重回她面前。 龐月恩唇角笑意消失,微啟的唇驚詫地合不上。這木頭真知道怎麼惹火她,就連替她解個腹帶都要蒙眼,就這麼怕她栽贓他、硬賴上他嗎? “你這樣看不見,怎麼替我解腰帶?”收起泛酸的心情,她又露出壞壞的笑,握住他的手,直往自個兒的胸口伸。 上官向陽仿佛早已料到她的舉措,及時收手,接看指尖落在她的腰帶上。 龐月恩氣到快跳腳,瞪著他那像長了眼的指尖,已經氣到不想說話了。 她不吭聲,他也沒搭腔,屋子裡氣氛很僵硬,她無心化解,卻聽他淡然地說起,“上官小姐三四歲時,總是喜歡膩在奴才身邊,寬衣沐浴都是由奴才來做,直到她年紀大了些,才交給奶娘。而小姐現在就跟她沒兩樣。” 龐月恩微啟唇,超想一口咬下那張可惡的嘴,居然拿才三四歲的大嫂跟現在的她相比?是在取笑她任性、還沒長大嗎? 解開腰帶之後,他隨即自懷裡掏出一瓶拇指大小的藥瓶。“小姐,躺著吧。” “做什麼?”她瞪著他手上的藥瓶問。 “抹點藥,小姐手上的傷好得較快。 “你在乎嗎?”他沒忘記她的傷,還放在心上?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開始注意她,只把心部往她身上擱了? “……傷口太多,不想看見都難。”他自動忽略那太過暖昧的問句,僻重就輕地答。 “……”意思是,嫌她的手傷得很難看?按下心底的微酸,她隨口問道:“怎麼你隨身都帶著藥?” 她將解下的腰帶連系在上頭的錦荷收到床的內牆裡,然後乖乖躺下。 “因為凝小姐喜歡做點女紅,但窖易紮傷指,所以我總是會備著藥。”上官向陽沒注意到,當他提起凝小姐三個字時,語氣特別溫柔,甚至嘴角嘻著淺淺笑意。 這話聽在龐月恩耳裡,心裡更是酸得緊。 她知道他對上官凝沒有非分之想,也知道他只是把上官凝當妹妹看待,可是想要獨佔他的醜陋心思卻像是沾了墨的水,不斷暈開,渲染成徹底的黑。 她想要獨佔他的寵溺,哪怕只是對妹妹的關愛,她也要…… 可惜,他不給。 她心情低落地瞪著他替她上藥,溫熱的大手托著她的手,覆繭的手指利落地掠過每個傷口,確定在每個傷口都上了藥後,才輕輕地收手。 “小姐,還有什麼盼咐?” “從此以後,你的小姐只有我。”她霸道地瞪著眼上依舊覆著紗巾的人命令。 “……當然,除非小姐再將我轉讓。” 他輕歎一聲,讓龐月恩搞不清楚,他是無奈上官凝把他轉讓給她,還是氣惱自己不自由的奴才命沒得選擇,但不管是哪種想法,她都不喜歡。 “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她咕噥著允諾,慶倖他臉上還覆著紗巾,沒瞧見她緋豔的粉頰。 上官向陽嘴角微勾,輕聲道:“小姐,夜深了,我先退下。” “嗯。” 退到門外,上官向陽才取下充滿她氣息的紗巾,雙手緊握成拳,卻仍忘不了指尖上殘留的觸感。她以為他很從容,其實不然,他幾乎是屏看氣息,努力祛除所有雜念才能解開她的腹帶。 鬆開手,但她的氣息和柔軟的膚觸,依然留在他心坎上。 陰霆的天候,暑熱卻夾雜著幾許詭異涼風,宛如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脫衣戲碼再次上演。 “真要奴才脫衣袍?”好半晌,上官向陽咬牙再問一次。 “對。”龐月恩用力點頭。 鳳眼微眯,他突地動手解衣袍的繩結,此舉嚇得龐月恩倒退三步。 不會吧,她不過是想要整他一下,他真的要脫? 只見三兩下,他已經解開外袍,拉開中衣—— “停”她突然喊。 上官向陽唇角微勾,心中認定她再怎麼愛鬧,也定有幾分姑娘家的矜持,正滿意地打算拉攏中衣時,卻聽她又喊—— “別動!”快速伏首在雲石案上的龐月恩嗔道,瞪了上身半赤裸的上官向陽一眼,隨即又埋首在案上,振筆疾飛。 就見上等宣紙上頭,墨汁濃淺不一地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身軀。他壯而不碩,精而不瘦,十足的陽剛味,卻不粗獷,穿上衣衫還頗有幾分斯文,但脫下衣衫,卻莫名讓作畫的龐月恩羞紅了喇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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