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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垂睫想了下,她喊來榴衣,一起去了榮福堂,先是將春衣坊做冬衣的事稟了之後,再跟祖母說她要外出看母親的嫁妝鋪子。

  “多大點事,讓榴衣去幫你處理就成了。”昨兒個錦繡院裡的護衛竟被人打昏,雖說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已經夠阮老夫人怕的了。

  “祖母,鋪子有問題,東家自然得去瞧瞧,順便坐鎮,才不會讓底下的掌櫃夥計偷懶。”

  她早就把理由想好,非要去瞧瞧夏燁給的這房契到底是哪家鋪子的,順便捎點消息。

  阮老夫人一開始怎麼也不肯,但受不住她死纏爛打又字字帶理,最終拗不過她,點頭了。

  “你要去鋪子可以,但身邊得多帶點人。”這是她的最大讓步。“還有,既然要出門,順便再去一趟春衣坊,給你和你大姊多訂制一套衣裳,趕著十日後進宮時能穿。”

  皇后廣發帖子,讓四品以上的命婦攜女眷進宮賞花。

  阮歲年自然是一口應下,由著祖母發派人手,正要離去時,像是想到什麼,回頭脫口就問:“祖母,咱們家和隔壁的首輔大人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好的?”

  她實在想不透那張“有求必應”的紙箋他是用什麼心態寫下的,只好試著從祖母口中旁敲側擊。

  “怎突然問起他?”

  “我前些日子去挑選祖母的壽禮不是昏倒了嗎?是首輔大人送我回來的,我就想首輔大人怎會如此的好……”

  一個外男送她回來,家裡人似乎對這事沒什麼特別想法,教她不禁好奇兩家的交情。

  “說到這事,還沒好好謝他呢。”阮老夫人輕歎一聲,又道:“說到底是我和夏家夫人有那麼丁點淵源,那時夏太傅忙於朝務,我便常在夏家走動,後來你娘親會嫁進侯府,也是因為夏夫人牽線。”

  “原來如此。”她嘴上應著,心裡不禁想,那也是祖母和夏家的情分,每年年前時燁叔都會過府拜訪祖母不錯,但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首輔大人給的有求必應,可是千金萬兩都買不到的。

  “其實那孩子也是可憐,早年喪母,隨之又喪父,家裡冷冷清清沒個長輩照拂,又得照料兩個弟弟,還要忙科考,也虧他能熬得過來。”

  阮歲年輕點著頭,這些事她早年就聽祖母說過。

  “你那時年紀小,許是不記得了,首輔大人那時正年少,過府看我時,要是見到你在,就會抱抱你逗逗你,後來你母親去世,他還特地來看你,許是在你身上瞧見自己的影子,對你有幾分擔憂。”

  阮歲年眨了眨眼,怎麼也無法將燁叔那淬了毒的嘴跟祖母說的擔憂模樣湊在一塊,可是……就這麼淺薄的關係,犯得著教他付出這麼多?

  “好了,快去吧,早去早回。”

  阮歲年應了聲,之後坐著馬車往華平街去。

  待馬車停在那張地契載明的地點時,阮歲年簡直傻眼。

  這張地契剛好就在華平街和長安街的轉角,是打通了五間鋪子的春衣坊。

  她不禁懷疑夏燁給的房契到底是真是假,畢竟春衣坊可是京城最大的成衣作坊,京城人家制衣的首選,光是一個月的進賬她都難以估計了,夏家怎會是春衣坊的東家?

  燁叔的父親是左都禦史兼太子太傅,祖父則是兩朝帝師,一門清貴,子嗣單薄,迎娶的女眷也皆是朝中清流千金,哪有這麼厚的家底?

  可是房契上有知府的押印不可能做假,而律例裡,房契也包含了鋪子,所以他給了房契就等於是給了鋪子。

  看著房契,她不禁想起今曰春衣坊朱掌櫃古怪的語意……所以朱掌櫃已經知道東家易主,今天才會那樣詢問她?

  “小姐,咱們要下去嗎?”瞧馬車停在春衣坊前,榴衣以為是今兒個有些細節沒說清楚,小姐才特地再走這一趟。

  阮歲年回過神,點了點頭,帶著榴衣踏進春衣坊。

  朱掌櫃一見到她,立即迎向前來,笑問:“阮二姑娘是否還有什麼吩咐?”

  “我要再多訂制兩套衣裳。”阮歲年先點明來意,重新再挑了兩匹布後,斟酌著字句,問:“朱掌櫃可知道春衣坊的東家已易主?”

  “自然知道。”朱掌櫃笑答。

  “新東家是……”

  “不就是阮二姑娘?前東家一早就派人來說,將這鋪子交給阮二姑娘,至於每月盈收則存進隆興錢莊裡阮二姑娘的名下。”

  阮歲年不由微蹙起秀眉,“可是我在隆興錢莊並沒有開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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