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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抬眼,見她挽著李叔昂的手臂,他眸色一沉,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

  李叔昂見情勢不對,想要拉開瀲灩的手,豈料她卻像條蛇般地卷著他不放,只好趕忙解釋,“對了,多聞,我有件事要跟你解釋,其實我跟瀲灩……”

  瀲灩伸手往他背後連拍幾下,頓時教他將接下來的話都噎在喉頭上。“二爺打算給我名分了,你就不用再擔心我了,二爺會待我很好的。”

  就讓他誤會吧,這樣對彼此最好。

  她是這般打算的,卻沒瞧見身後的宋綽臉色黑了大半,李叔昂更是嚇得面無血色。

  §第十章 得知真實身分

  “既是如此,我就收下二位的美意,多謝。”應多聞低啞地說著。“既然我要離開照雲樓了,有些事要跟護院交代,先告退。”

  他無法再忍受看見她挽著其他男人,而最好的作法就是他離開。

  待應多聞一走,李叔昂隨即跳了起來,一把扯開瀲灩的手。“你你你你你你給我說清楚!我待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陷害我?你有沒有瞧見他剛剛是用什麼眼神看我的?!”天啊,等到應多聞拿到武狀元,他頭一個肯定就來砍他!

  “二爺何必這般小氣,不過是拉著你作場戲,犯得著這般激動?”瀲灩呋了聲,回頭替宋綽斟了杯茶。

  “難不成你是故意要讓應多聞誤解你已是李叔昂的人?”宋綽脫口問。

  “既然無緣相伴,就不要互扯後腿,他有他的前程,我無心絆著他。”瀲灩笑了笑,舉杯敬他。“今日多謝大人,瀲灩謹記在心。”

  宋綽內心五味雜陳地瞅著她,像她這般知進退的姑娘竟是出身青樓,實在是太可惜也太糟蹋了。

  “喂,你無心絆著他,你也不能害我,我明明有機會跟他解釋的!”他可不想哪天走在路上,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二爺,你千萬別跟他解釋,否則你會像剛剛一樣永遠也無法開口說話。”瀲灩笑眯眯地威脅著。

  李叔昂抽了口氣。“想不到你竟也留了一手,學的是什麼邪門功夫,你怎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恩人,你的恩人!”這年頭是不是都不能行善了?

  “哪是什麼邪門功夫,不就是穴術罷了。”把她說得像是妖女一樣。

  “穴術?”宋綽詫問著。“你怎麼可能學得這門技藝?”

  瀲灩聳了聳肩,將失去記憶的事說過一遍。“許是我以往習得的吧。”肯定是如此,要不她怎麼會呢。

  “既是如此,當初你要離開天香樓時,就應該跟鴇娘問清楚才是,她既是買下你的人,豈會不知道你的出身?難道你壓根不想去尋你的親人?”只要在朝為官的人都曉得穴術是宮中不外傳的武術之一,她一個青樓女子怎可能知道這事,甚至還學會了,這簡直是太教人不敢相信了。

  “對喔,我怎會沒想到。”她喃喃說著,暗罵當初自己全部心思都放在應多聞身上,哪裡會記得其他,不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天多聞的二哥來找,見到我時,突然喊我花璃,又說我應該是在教司坊裡,怎會在這裡。”

  此話一出,李叔昂不禁和宋綽對看了一眼,難得默契一致地轉眼盯著瀲灩。

  “……我哪兒說錯了嗎?可多聞也說過我長得像故人,說不準是錯認了。”雖然她覺得應該不是錯認,但她也無法證明什麼,畢竟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說你是兩年前被賣進天香樓……那時我在
淘金城,京裡的事不怎麼清楚,但都察院裡應該有備案可查。”宋綽暗暗決定明兒個進宮就先查當年京裡有哪戶勳貴大臣被抄家流放。

  “大人查這個做什麼?”瀲灩不解的問。

  李叔昂哭喪著臉道:“瀲灩,教司坊是尋常姑娘進不去的,必定是勳貴或重臣的女眷,因犯罪而被抄家,男人流放,女人則進教司坊。”完了,他大把銀兩買來的,恐怕不是福星而是災星呀。

  他那白花花的銀兩,是不是要一去不復返了?

  瀲灩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轉,正色問:“所以,如果我真的是花璃,我會被問罪,押進教司坊嗎?教司坊又是什麼地方?”

  見李叔昂一副深受打擊樣,宋綽只好接口解答。“教司坊是戶部所設,進了教司坊的女子就等同是官奴,可由上頭分送給官員為奴為妾,當然臣子之間也可以互相轉送。一旦你真是被問罪的貴族千金,你是不能待在照雲樓,依律必須將你送進教司坊。”

  宋綽說到最後都不禁痛心了,只希望一切並非屬實。

  瀲灩一雙勾魂眼眨也不眨,細忖著,這般聽來教司坊和青樓似乎也沒什麼兩樣,但多了一條罪名……她突然想起應多聞曾說過,她既已忘了往事就別再想起,所以或許她真的就是他二哥所喚的花璃吧。

  “送什麼送!她沒了記憶,有誰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人家不過是錯認故人而已,你想得那麼認真做什麼?”

  李叔昂由悲轉怒,起身扞衛著瀲灩。“瀲灩是我的大掌櫃,我的大賬房,我可不會允許你把她送進教司坊的!”這棵搖錢樹他都還沒搖夠,哪能讓她被連根拔走。

  “你是腦袋殘了,八字都沒一撇,你也能想那麼遠。”宋綽毫不客氣地啐了聲。

  “還不是你說得很像一回事,我自然就當真了!”

  “我懶得跟你說了。”宋綽啜著茶,掏著耳朵懶得聽他鬼叫。

  “我跟你說,別查了,不准查,你要是膽敢將瀲灩押進教司坊,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李叔昂怒紅著眼,像是要將宋綽拆吃入腹。

  “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二品的右都禦史!”什麼態度,給他幾分顏色就開起染坊,沒個規矩了。

  “我管你幾品,反正就是不准你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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