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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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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諒不解地瞅著他。“你倒是說說,我是怎麼個被蒙在鼓裡?” “你……”他的唇動了動,終究還是緊抿住,半晌籲了口氣才道:“二哥,別白費心思了,我不會再回慶遠侯府,你不如……就當沒有我這個弟弟,反正我也不過是個庶子,咱們終究是不同的。” “你胡說什麼?!你竟敢說出這種沒心沒肺的話!”應諒揪緊他的衣襟,眼看著一拳就要落下,突然聽到—— “住手!”那嬌嫩如黃鶯出穀的嗓音教他一頓,猛地回頭望去,只見一身豔紅的女子款步輕移而來。 “二哥,你回去吧,回去!”應多聞見狀,隨即扯著應諒,要將他推出另一道拱門之外。 “等等!”應諒緊揪著他的衣襟,雙眼緊鎖著那身顯紅,直盯著那張教他魂牽夢縈的臉龐。“……花璃?” 瀲灑驀地停下腳步,看見應諒的錯愕、應多聞的氣急敗壞。 “二哥,她不是花璃,你認錯人了。” “她明明就是花璃,她……不是應該進了教司坊嗎?”應諒顫著聲問,鬆開了應多聞,難以置信地望著瀲灩。“花璃……” 瀲灩垂斂長睫,將一切看在眼裡,隨即巧笑抬眼,“奴家瀲灩,是照雲樓的大掌櫃,不知道客官是——” “你不是花璃?” “客官怕是認錯人了。”瀲灩順著應多聞的話說,將應諒的失落收進眼底。 “二哥,就跟你說認錯人了,你走吧,我要上工了,你別打擾我。”應多聞拖著失魂落魄的應諒離開。 瀲豔盯著兩人背影,心想,很好,也許今晚就是跟他攤牌問清楚的好時機。 瀲灩將照雲樓的後院居所取名為“財窩”,裡頭是三進的格局,她和應多聞分處東西兩廂,向來只要她不主動找他,他是絕不會踏進她的東廂,所以今兒個她就乾脆進他的房等他。 應多聞一進門,尚未點上燭火,便察覺床上有異,眯起黑眸瞧去,就見瀲灩躺在他的床上,狀似已經入睡。 他佇立在床邊,借著月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睡臉,她的發釵未解,身穿豔紅綾紋繍衫,七彩腰帶纏住不盈一握的腰肢,銀白暗繡羅裙底下是一雙若隱若現的腿……這兩年看著她蛻變,從小丫頭轉變為芳華正盛的小姑娘,尤其在她進京之後,成長得越發嬌黯,多少次他都不敢正眼看她,而在知曉她已成為李叔昂的人後,就算不甘,他也不能再損及她的清白。 “瀲灩,起來,你不能睡在這兒。”他啞聲喚著。 只見瀲灩微皺起眉,小臉直往他的枕上蹭著,長腿一抬,露在羅裙之外。 應多聞隨即背過身,瞪著桌面,半晌才又道:“瀲灩,你不能在這兒睡,趕緊起來。” 她是李叔昂的人,等同是許人了,三更半夜與其他男人同處一室,要是教人撞見,別說會敗壞她的聲譽,被囚禁處死都是有可能的。 瀲豔低吟了兩聲,索性轉過身,當沒聽見。 “瀲灩!”他略回頭,見她轉身又睡,有些氣急敗壞地喊著。 瀲灤長睫微掀,思索片刻,才假裝清醒故意伸展手腳,懶洋洋地回過身,在他的枕被上蹭了又蹭,朝他笑得恬柔可人。“你回來啦。” “快起來。”他低聲說,隨即又別過臉,不敢看她初醒時的憨瀬神情。 “拉我。” “瀲灩?” “你不拉我,我就不起來。”耍賴嘛很簡單的,她一下子就上手了。 應多聞回頭瞪著她。“胡鬧,快起來!” 瀲豔笑得皮皮地道:“怪了,一個流連花街柳巷,以銷金窩為家的男人,怎會這般遵從禮教?” 應多聞驀地頓住,幽深的眸直瞪著她。 瀲灩笑吟吟地道:“有人說,慶遠侯府的三爺少年得志,恃才傲物,所以橫行京城,街頭滋事,甚至娛酒不廢,沉湎淫逸……” “夠了!”應多聞怒瞪著她,咬了咬牙,沉聲問:“你來,就是聽說了這些事跟我求證?我可以告訴你,那都是真的,我確實就是這樣的人!” 嫌棄他吧,厭惡他吧,最好是離他遠遠的,對彼此都好。 瀲灩垂眼不語。果然,聽別人說和聽他自個兒承認,在她內心是不同的衝擊,哪怕早已是過眼雲煙,但她依舊厭惡。 換句話說,當初他只對竹音出手,算是客氣了呢……討厭,她沒事想這些折磨自己做什麼,簡直是蠢蛋! “既已得到答案,你可以走了。”他退開幾步等她自動離開。 回到京城後,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總會有人將他過往的不堪告訴她的,他早有準備,所以他不在乎。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都八百年前的事了,一點都不重要,我現在想知道的是,當年你跟我說,你會重傷出現在天香樓後院,是因為遭你的家人所害……他們為什麼要害你?”她試著說得雲淡風輕,想找出事情癥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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