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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托你的福,馮四爺很爽快地給了一批貨,讓我可以回京交差。”

  “所以李二爺要回京了?”她問。

  “不,還要去一趟 淘金城談一樁買賣,回程時,我會再過來天香樓見你。”李叔昂一見她便笑眯了桃花眼,擺了擺手,要身後兩個男人先退出房外。

  “屆時瀲灩必定恭迎二爺。”瀲灩笑吟吟地道,隨即又問:“二爺要兩位隨侍到外頭守門,是要跟瀲灩說些不讓人聽見的話嗎?”

  李叔昂聞言,簡直是一整個眉飛色舞。“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我呢,看中你了,如果可以,我想帶你回京。”

  瀲灩楞了下,沒想到他竟是想替她贖身。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她絕不會錯過!

  “不過,在這之前,不知道你能不能……”李叔昂打開擱在桌面的包袱巾,輕輕地推向她。

  瀲灩不解地看著裡頭的布料,抑或者是衣衫,聽他道“能為我換上這一襲衣衫嗎”,瀲灩沒抬眼,長睫微顫了下。

  難道說,她看走眼了?這位李二爺根本是個下流的登徒子?

  “還有這個,是昨晚你替我引見馮四爺的謝禮,要是你現在肯換上這襲衣衫……”李叔昂從身旁的椅面取來一隻木匣,一翻開,裡頭裝的是銀燦燦的銀錠,再加上他從身上解下的錦囊,一打開,裡頭盛滿了金裸子。

  “這些都是你的。”

  瀲灩微眯起眼,撇嘴無聲哼著。

  拿金子銀錠買她?以為她會動心嗎?

  打從菊姨差人說李叔昂要見瀲灩,應多聞一直隱隱感到不安,尤其菊姨還刻意不讓香兒跟隨,更教他倍感不妥,偏偏菊姨故意發派了他工作,硬是不讓他靠近二樓的梅字號房。

  只是,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卻依舊不見瀲灩的身影,他丟了手上的差事,繞了點路,從一樓直接躍上二樓的欄杆,卻見轉角處的梅字號房外竟站了兩個男人,這陣仗怎麼看都不對勁。

  難道,那個長得一臉桃花樣的男人打算對瀲灩用強?!

  §第六章 又妒又嫉生嫌隙

  思及此,應多聞再也沉不住氣,直朝梅字號房奔去,卻見房門適巧打開,瀲灩捧了個木匣子走了出來。

  他又走近一步,便見李叔昂也踏出門外,雙眼賊溜溜地打量著她,教他不禁緊攏著眉頭停在原地。

  “多聞?”待瀲灩跟李叔昂告辭後,走了兩步就見應多聞站在幾步外。“過來幫我,多聞。”

  天啊,這木匣重得不可思議,可這甜蜜的重量,她是怎麼也不會嫌棄的。

  應多聞本想轉頭就走,不想幫她的,餘光瞥見她的腰帶微松,不禁楞在原地,直瞪著她的腰帶。

  “多聞,不是說了要你幫我,你杵著做什麼?”她沒好氣地端著木匣走到他面前,卻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腰上,她不禁問:“怎麼了?”

  她總不可能把衣裳穿反,抑或者是落了什麼吧?

  應多聞緩緩移開視線,打量她的臉。她的臉頰白裡透紅,唇色紅豔欲滴,活脫脫是個會教所有男人都起心動念的美人胚子,而她的衣裳亂了……她進了梅字號房那麼久,出來帶著賞賜,亂了衣裳……

  “先幫我,我手都酸了。”瀲灩無視他的打量,硬是將木匣塞到他手裡,他本來就很喜歡盯著她的臉瞧,就當他是把她當故人懷念算了。

  她垂眼打量自己,發覺腰帶松了,趕緊系好,抬眼又對上應多聞複雜至極的目光,不禁皺起眉,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沒事嗎?”他啞聲問。她看起來就跟往常沒兩樣,壓根不像甫懂男女情事的姑娘,所以一切應該不是如他想像吧?

  “沒事啊,我看起來像是有事嗎?”有事的應該是他吧,臉色不太好耶。

  “你在梅字號房這麼久做什麼?”他吸了口氣再問。他知道有些事,他不宜也不該過問,可他就是忍不住,否則壓在他胸口間的一口氣是怎麼也舒坦不得。

  “就跟李二爺聊些……”瀲灩想了下,拉著他走。“回去再跟你說。”

  進了腰門後,瀲灩才低聲道:“李二爺打算替我贖身。”

  應多聞猛地停下腳步,從未設想過這種結果,可心底又清楚,這是遲早的事,而且教人贖身,總好過在天香樓裡賣身,可是,他卻像是迎頭挨了記悶棍,痛著又不能喊。

  “瞧,這就是老天給我的契機。”她逕自說著,壓根沒發覺後頭的人沒跟上。“只要能離開天香樓,往後都不是問題,而且重要的是,李二爺是個君子,他從未對我毛手毛腳,對我十分尊重。”

  當然,當他要她換衣衫時,她是真的嚇了一跳,但待她看清楚那套衣衫是男裝後,她只覺得李二爺怪怪的,正猶豫要不要更衣時,他已經自動自發地離房,待她換好之後,他也只是坐在一頭看著她傻笑,那眼神像是在評鑒一件珍品,他甚至連她的手都沒碰上一下。

  而且,他表示十分期待下回她可以“全副武裝”換上男裝,甚至連發飾也全都換掉。

  所以她想李二爺只是一個有怪癖的君子而已,而這種男人最好相處了。

  應多聞像是回過神,粗聲道:“這世上哪來的君子?或會走進青樓有幾個是君子?是你涉世未深罷了。”

  那暴吼聲教瀲灩嚇了一跳,回頭望去,發現他早就落上幾步,正冷沉著臉朝自己走來。

  “才不是呢,你根本就不識得李二爺,怎好這樣說他?他至今都還未娶妻,上青樓也不過是為了接洽買賣罷了,能被他贖身,難道你不替我開心嗎?”難道他認為她待在天香樓會比較好嗎?

  應多聞抽緊了下顎,道:“我不識得他,可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守著一個女人到老,你也犯不著將他想得太清高。”

  瀲灩眨了眨眼,遲疑地問:“你也一樣嗎?”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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