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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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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是等著?” “那是因為江爺圖謀不軌,他收買了崔嬤嬤,在我進後院的腰門後,便將腰門鎖起,而守在腰門竹林裡的江爺便趁機要強辱我的清白,香兒還被他踹倒在地,當時要不是應多聞趕至,我怕不能好好地站在菊姨面前。” 瀲灩說著,有意無意地看向綺羅,見她臉色忽青忽白,她心裡就覺得很樂。 “竟有這種事?”菊姨往桌面一拍,思及什麼,又道:“可就算如此,江爺從此不進天香樓,你可知道我損失多少?” “不對,菊姨,這帳是要這麼算,假如我讓他強辱了清白,他頂多花個百兩銀子就可以將我帶回江府,因為我非完璧,而他也勢必會到外頭吹噓,屆時我在天香樓裡不再有價值,自然是隨他喊價了,是不?” 聽瀲灩這麼一說,菊姨不由靜默思索著。 瀲灩見狀,扳動玉指細算著。“菊姨的算盤打得比我還精,可以算得出江爺進天香樓一回能撒多少銀子,而他又是多久來一回,而我呢,一旦及笄,我的初夜又能夠喊價多少,又或者該說,如果有人想替我贖身,菊姨打算將我賣個什麼好價呢?難道我的價碼還不值將個素行不良的江爺給打出天香樓嗎?” 一旁靜默的應多聞瞧著她落落大方的講起那晚的險事,話鋒一轉竟會提及她的賣身價,教他眉頭不禁攢得死緊。 “菊姨,你別聽她胡算,江爺可大方了,他每回的打賞可都豐厚得緊。”站在門邊的綺羅趕忙進屋煽風點火。 瀲灩笑吟吟的,不疾不徐地道:“多豐厚?不就是一支銀釵和一把琵琶,再不就是拿些官銀要威風,連套像樣的頭面都沒有,哪裡算是豐厚的打賞來著?如煙姊姊的客人上回送了一套精裝四書五經,打個折賣回書肆,隨隨便便都能賺上幾十兩,這才叫作豐厚。” 再白目,她就不是打臉,而是打人了! “你!” “好了,綺羅,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我還在跟瀲灩說話呢。”菊姨不耐地斥喝綺羅,正色問:“瀲灩,雖然你算得極精,但你要怎麼證明那晚江爺對你圖謀不軌?說不準是這個男人劫財,才會對江爺痛下毒手。” “菊姨這麼說也是頗合理,但我方才也提過了,江爺最喜愛拿官銀耍威風,畢竟江爺的布莊是戶部欽點的朝貢品,他身上官銀多,打賞的自也是官銀,菊姨何不到崔嬤嬤那裡搜捜,也許能找到一些官銀。” 綺羅聞言,忙道:“江爺打賞時,總是闊氣得連丫鬟都給,崔嬤嬤要是能分得一二也不算什麼。” “崔嬤嬤不過是個看守腰門的婆子,想拿賞有難度吧?”瀲灩乾脆端了杯茶在菊姨身邊坐下,淺啜了口,道:“其實,一個守門的婆子哪有可能見到貴人,就算遇到了貴人恐怕也個識得身分,而通往後院的路曲曲繞繞,江爺要一路無阻地進到腰門,若是無人引路,他怕也走不到呢。” 綺羅臉色瞬間刷白,想再說什麼,卻對上菊姨淩厲的目光,嚇得她別開臉,什麼話也不敢說出口。 “瀲灩,這事可以暫時不查,但他呢?他這是怎麼著?” “菊姨,我這個人呢,沒什麼好,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有人拉我一把,我必定銜草結環,有人扯我一腳,我自然是睚眥必報,這應多聞救了我,如今他有難,我當然非救他不可,他因為遇慘事,落得無家可歸,我本打算要收留他,可方才他開口了,說我救了他,他要把命押給我,我就想……菊姨,讓他留下來當我的隨從吧?” “你胡鬧,怎能留個男人在身邊?更何況這後院裡住的可不只你一人。”菊姨想也不想地駁斥她的要求。 “我當然可以,菊姨,是菊姨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我才能苟活至今,所以菊姨要我做什麼,我定會做什麼,可我怕,我怕意外,所以為了保住我的清白,菊姨不認為該讓個武藝超群的人跟在我身邊較妥當嗎?”搶在菊姨再開口前,她又道:“菊姨,有我在,他不會染指其他花娘,況且姊姊們也不可能傻傻地被個不知底細的男人給拐了吧,更不可能蠢得將他當面首養,是不?” 菊姨攢起柳眉,仿佛陷入天人交戰,一旁的綺羅低聲道:“姊妹們不可能養面首,可天曉得他會不會化為惡狼把瀲灩給吃了。” 瀲灩橫眼瞪去,恨不得將她打發到天涯海角去。死三八!菊姨都好不容易動搖了,她偏要在旁邊造謠生亂。 “綺羅說得對,我可不能養虎為患。” “菊姨!” “夠了,不用再說,待會我就差人將他送出天香樓,天香樓的規矩任誰都不能打壞,就算是你也一樣。”菊姨話落便起身,瀲灩正想法子要攔下她,便聽應多聞有氣無力地開口。 “菊姨,何不聽我一句?” 瀲灩詫異地回頭看著他,沒想到他真的會主動爭取留下。 “你有什麼好說的?”菊姨懶懶地睨向他。 “一句很重要的話,你先讓她們出去,且聽我慢慢說。”應多聞眸色沉穩,並無居於下位的卑微感。 “什麼話非得要她們出去才能說?”菊姨不以為然的說。 “我認為還是等她們出去再說較妥。” 雖然不知道應多聞到底要說什麼,但瀲灩出手幫上一把。“菊姨,你就聽聽他怎麼說嘛,綺羅姊姊,咱們到小廳去,我讓香兒給你上茶。” “喂,你幹麼推我,我才不喝你的茶,你……” 瀲灩二話不說地使力將她往外推。雖然她撐不起一個傷重的男人,但要把長她沒幾歲的姑娘推出房,還是辦得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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