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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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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她一心求死,她讓病侵蝕著她的骨骸,吞噬著她的鮮血,讓她紅嫩的臉慢慢白得像初雪,連帶著她的唇、她的心……都失去了生命力。 他不愛她,他甚至不想留下來陪她,他要的,只是完成他的任務,只是取回「屠血戒」。 他不要她。 看著大拇指上的「屠血戒」,她覺得她的心又開始痛了。 沒想到,當她開口要他的愛時,得到的卻是那樣斬釘截鐵的拒絕一一不可能! 那三個字,每在她的心裡響起一次,她心口上的傷又劃深一寸,就這樣一寸又一寸,她覺得她的心就要被劃廾了。 如果今後的日子,又只剩她一個人,這樣的日子未免太沒有意義。 想起閻焰是那樣的驕傲狂妄,甚至稱得上是目中無人,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留下?她的要求只是徒然讓自己難堪。 只是,她以為……在他的心裡,她是有些不同的。 她的眼眶刺痛灼熱,哪料得到會是這般不堪的局面? 就這麼算了吧……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別再見面了,讓她就這樣跟他告別了吧! 睡夢裡,閻焰猝然睜眼,冰冷的視線裡,隱隱跳動著愈來愈狂妄的思念。 月上柳梢頭,夜深,夜淒涼。 他起身到了窗外,看著外頭白皚皚的一片,大雪稍歇,眼前一片蒼茫,他轉了視線,看著仍然暗無燈光的那間房,那是水荷的房間,已經多日未曾亮過燭火。 她到哪裡去了? 為什麼一連幾日,都不曾回到房裡? 他心裡知道,她不想見他,地躲他,但……這時間未免太久了,甚至已經超過上次分別的幾日,教他愈來愈不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雖然他沒有陪在她的身邊,但他卻知道眼前情況不佳,尤其藥材更是缺乏,為了幫忙她,他已飛鵠傳書要求援助,務必在最短時間內,送來需要的藥材,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他替她做足一切,只希望她能諒解,他無法答應她的要求。 他習慣一個人孤身行走天下,無法陪在她的身邊,陪她遊遍山水,那不是他所能允下的承諾。 只是,為何牽掛? 為何他腦海中浮現的,全是水荷的身影? 她的甜笑、她的嬌瞠、她的任性、她的撒嬌,還有那天晚上她的細語輕喃,她的柔柔呻吟,她輕喚自己名字時的勾魂…… 他像是著了魔一樣,不停不停的想著她,但是她卻開始躲著他、不想見他了。她能躲他多久?又要躲他多久? 他不知道這樣等待的日子,還要撐上多長的一段日子,他不能這麼沒有終點、沒有答案的等待下去。 突地,她的房裡亮了燈,沒有任何遲疑,閻焰飛身縱出去,心裡湧上狂喜,那是出乎完全潛能的反應,他甚至不知道為何要急切奔出,他只知道必須見她! 在那麼長一段日子沒有見到她之後,他必須馬上見到她才行。 他幾個飛點就到她門前,急忙地推開她的房門,有著連他都無法忽略的渴切。 「水荷!」他開口急喊她的名字,語音才落訝然發現,那不是她,那只是……一個小婢。 胸口有些空蕩蕩的,像是突地被人控空,看著眼前陌生的小婢,他仿佛能感覺某種深切的期待落了空,有著明顯而無法忽略的失望。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閻大俠。」小婢被嚇著,趕忙福身解釋。「易大夫還在幫病患診病,城主夫人叮嚀我幫大夫帶些防寒的衣物送過去,說是易大夫像是受了風寒。」 他心裡的空泛,被眼前小婢的幾句話引走,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上。 「她病了?」這是她幾日未歸的原因嗎?他急切的追問。「她還好嗎?沒請大夫來看嗎?」 小婢用一種很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後,才呐呐的開口。「她自己就是大夫了,還要請誰幫她看診呢?」 此話一出,閻焰一愣,俊臉上閃過窘迫,聰明如他,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是啊,他是急瘋了?還是急傻了?怎麼會忘記她自己就是大夫了呢? 「那她是累壞了?古昊沒讓她休息嗎?」閻焰臉色一變,神情陰冷。「他不知道她只是義務幫忙?沒有必要留下的嗎?」 小婢趕忙搖頭。 「不不不,是大夫不願休息,城主見她臉色蒼白,硬是派了奴婢幾個,架了她到內室休息,但她躺沒一個時辰,趁著城主離開就跟著起身,誰也拿她沒辦法。」聽著小婢的報告,閻焰的臉色凝重。 她是想怎樣?累死忙死她自己?她想借著這個方法懲罰他,讓他感到自責嗎? 不!他不會允許她這麼糟蹋她自己,絕不會! 這些小婢能把她架到內室休息,那他也能把她架離這個地方,就算是劈昏她,他都要帶她離開這裡。 主意才定,閻焰轉身離開,幾個縱身便消失在夜風中,絕塵而去。 「什麼叫「大夫被隔離了」?」閻焰被阻擋在閉鎖的城門外,冷眼瞪著眼前的幾個侍衛兵,這道門擋不住他,他之所以會停下,只是想知道原因。 「大夫說她也被傳染,不能出閘門,也不准沒有染病的村民們進入閘門,她說除非是藥材及時趕到,或是患病較輕、能以針灸達到控制之後,才能夠離開。」侍衛兵解釋。 她真被傳染了? 閻焰臉色難看得緊,銳利的黑眸緊盯著眼前的侍衛兵,冷漠的情緒因為他的幾句話而破壞殆盡。 「告訴我她在哪裡?要不然我殺了你。」他冷冷開口,直接揪住那人的衣襟,說的不是威脅,而是貨真價實的宣告,雙眼閃著噬血的光芒。 侍衛兵被這麼一雙眼一瞪,差點兒沒跪在地上求饒,全身骨節被晃得發疼,懷疑自己再不讓路,真會被活活折成十八段,屍骨無全。 夜正深,許多人都已趁機休息,但顯然的還有主事的人在。 「進了隔離的閘門,一整排的房舍就是暫時的醫療所,易大夫就在最後一間房休息。」古昊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他知道這一道臨時設置的閘門,是不可能擋得住閻焰。 閻焰看了古昊一眼,眸中情緒複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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