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洛彤 > 索愛 | 上頁 下頁


  「找個客棧休息去,讓我的耳朵好好的休養生息。」閻焰覷了她一眼,又消遣了她一次。

  水荷的眉蹙得更緊了。

  這男人學得真快,不但懂得笑,還能取笑起她來了?

  皓月當空,星子閃亮,他擒握著她的手,這次終於記得收斂力道,幾個飛縱,兩人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從閻焰口中聽到「休息」兩個字時,水荷沒有太多的驚訝,直到她從他與掌櫃的對話裡,聽到了幾個字之後,才突地回過神來。

  「一間房?」水荷擠向前,先看了看掌櫃,給了個緩和的笑容,接著回過頭瞪著閻焰,眸光頓變。「你有沒有說錯?一間房?一間房我們倆怎麼睡?」

  閻焰睨她一眼,很從容的轉開目光,再次堅定的朝著掌櫃開口。

  「一間房。」閻焰再肯定不過的重複一次。

  「真要一間房?」掌櫃端出招牌笑容,看出眼前兩人氣氛有異,決定「尊重」一下另一方的意思。

  「一間房。」閻焰答案沒變,眼神漸冷。

  聞言,水荷唇邊甜美的笑容開始僵硬,再轉向無辜的掌櫃,露出僵硬到幾近破裂的假面具。「我再跟他談談……」

  霍地,她整個人轉過來,澄眸再度噴出火焰,小手往上揪住閻焰的頸項,壓低了聲音。

  「我可是還未出閣的十八姑娘,我跟你住一間房?我的名聲誰負責啊?」

  「是啊,姑娘家的名聲是很重要的,兩間房好一點……」掌櫃配合著應聲。如果能再租下另一間房更好,這兩天的生意差得很,多租上一間是一間。

  「一、間、房。」閻焰掃了掌櫃一眼,口氣平靜得出奇,對著掌櫃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眼神像是七月雪一般,不但教人暑氣全消,還渾身起顫。

  「是是是,一間房,就一間房……」這下,再怎麼愛錢的掌櫃也不敢這次,連忙點頭,然後轉頭往外一喊。「替貴客們帶路了!」

  「閻焰!你聽不懂我的話嗎?」甜美的笑容裂了縫,水荷用力揪住他的衣衫,逼得他低頭迎視著她的眼。「我不跟你住一間房!」

  黝暗的眸子掃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抹詭異幽森的光芒,在瞳眸深處一閃而逝。

  「擁有「屠血戒」的人,就是我的恩人,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若是姑娘有什麼閃失,閻焰承擔不起。」他的態度恭敬有禮,那雙黑眸卻銳利得像刀,緊盯著她不放,拿她的話來壓她的腳,教她無法回嘴。

  閃失?

  這兩個字,教水荷的水眸眯得更緊,暗自咬牙。

  也不想想,剛才掐住她脖子的人是誰?他差點沒要了她的命,還顧及到她的閃失?

  「你只是怕我帶了屠血戒逃走,讓你無法回復師命吧。」水荷冷哼一聲,早看破他的心思。

  閻焰也不替自己辯解,橫豎,他不會讓屠血戒離開他的視線。

  「你就儘早說出你的願望,否則……在我任務完成之前,你的名聲會繼續壞下去。」閻焰仍是那副不慍不火的模樣。

  換句話說,他是打定主意,要讓她嫁不出去就是了。

  水荷惱怒極了,卻無法做出「有力」的抗議,只能挫敗的握著小拳頭,憤怒而又無能為力的瞪著已往客房裡走去的男人。

  「或許你是貪圖我的美色,為了要占我的便宜,根本不是為了屠血戒。」水荷挖苦的跟在他後頭,不情不願的開口。

  「砰」地一聲,水荷捂著鼻子,痛得差點兒沒掉下淚來。

  「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她氣得……不,該說是痛得粉臉通紅,氣得牙癢癢的。

  閻焰緩緩轉過身,挑起濃眉,雙手交疊胸前看著眼前的小女人。

  「易姑娘……」他用一種低沉的語氣開口,一雙黑眸直盯著她,那樣的目光,讓她有些說不出的頭皮發麻。

  「我一向不好餵養,挑得很,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他勾起嘴角,眼光在她的身上繞啊繞之後,停在她的小臉上,一臉似笑非笑。

  水荷瞬間全身僵硬,像是被誰兜頭澆了一桶冷水,全身上下徹底涼透,接著,怒火「轟」地一聲,燒上她的頭頂。

  「姓閻的!」水荷指著他的鼻頭,伸出的食指抖啊抖的,氣得說不出話,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閻焰深黝的黑眸裡,頭一次浮現明顯的笑意,用最溫柔、最低沉的口吻提醒著她一一「我想,你儘早說出打算,我拿了屠血戒好覆命,對我們都是種解脫。」

  水荷深吸口氣,瞬間明白他的用意,俏麗的小臉像是被火燒過,怒火咕嚕嚕地往上湧,紅嫩的唇 辦進出幾個字……

  「辦不到!」

  簡單的客房裡,整理得一塵不染,雖談不上舒適,但對於奔走江湖的他們,的確是個適合落腳的地方。

  水荷滴溜溜的眼睛繞啊繞的,目光在接觸到角落的大床時,笑容轉為僵硬。

  決絕的話喊得很大聲,但是一進入房中,她的氣勢就減了一半。

  「只有一張床,你確定要睡在木椅上?不再請小二哥多開一間?這樣睡起來可不會舒服。」她極盡氣體貼」的問道。

  「我沒說要睡木椅上。」閻焰的薄唇上勾著難得一見的慵懶微笑。

  「難不成你要我一個姑娘家睡在木椅上?」水荷的眸眯得更緊,雪白的貝齒被她咬得喀喀作響。

  閻焰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對著那張粉臉,露出意味深長的淺笑。

  「你若是想上床來與我共用一條薄被,我倒也不反對。」他淡漠聳肩,不置可否,話裡帶著明顯調侃,看著那張小臉氣到發紅,他黑眸裡難得的揉進惡作劇的笑意。

  那笑,繃斷她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她不停在心裡咒駡著。

  他一張八風吹不動的僵直死臉,今天笑得可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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