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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

  端木似慢慢回魂,同時也憶起那兩道視線可能屬於誰。他「抓住」妖女了,他沒有被她甩掉。

  端木似霍地睜眼,一入眼的影像就是練蘺玉手捂唇,美麗的眼睛流露著濃濃的哀傷水波。

  「怎麼了……我的眼睛……花了?」他無聲的喃語。竟然看到妖女練蘺流露出悲傷的眼神來,而且她的眼眶還含著淚。

  「你醒了?」練蘺的表情瞬變,翦水雙瞳立刻回復澄亮慧黠。

  端木似閉上眼,片刻後才又睜開,深吸口氣,精神恢復了些。

  「你剛剛有哭過?」低啞的嗓音問她為何事哀傷。

  「哭?」練蘺卻一臉疑惑。「我哭什麼?我為什麼要哭?」

  端木似一頓,他剛剛看錯了,是蒙汗藥讓他神智不清楚?

  「你明明哭了。」他試探地再說一次。

  「什麼呀?我怎麼可能哭!」練蘺扮了記鬼臉。

  他頓了頓,道:「你哭,是為我中了蒙汗藥而擔心嗎?」

  「啥?為你擔心?嘻,你居然也會說笑話啊!」她捂住唇,格格格地笑著。「不過我自己才是個笑話,剛剛應該乘機把你大卸八塊才對。你對我充滿著惡意,我沒殺你,卻反而救了你,我還真是個笑話呢!」

  「你現在要殺我還有機會,我的氣力並沒有完全恢復,你可以動手啊!」剛剛以為她流淚,看來是看錯了。

  她搖首,道:「莫氣莫氣,我都說在說笑了,你就別放在心上。我若要殺你,方才又何必浪費力氣救你?我不過是希望王爺能開開金眼,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要誤會我與宵小聯合設計你。」

  其實當她在客棧救他離開的一刹間,他是認為她與江湖宵小無關的,否則又怎麼會救他離去?

  只是,一想到她性格詐詭邪魅,他又忍不住懷疑這會不會真是個陷阱,畢竟練蘺難以捉摸的心性一直讓他束手無策。

  她雙手合十,微笑再道:「那幾個匪徒真的與我無關呀!我也是真心奉勸你別在江湖上亂闖,招惹危險。你是一尊活財神,一旦抓到你去向王爺府又或是皇帝威脅,你的尊嚴會盡掃落地的,所以你還是回京城吧。」

  「不。」他毫不思索地回道。

  「不?」她神情一凝,怎麼就是說不動他?

  端木似吃力地撐坐起,道:「我仍然懷疑你布下陷阱設計我,目的是要我感激你,不再找你的麻煩。」為了繼續與她牽扯,就算誣陷她也在所不惜。

  「你疑心病真重耶!」氣煞了,因為一時的不忍,救了他,結果他還是不信她。忽然間,她害怕起自己的好心會不會給自己招來禍害?

  他啞聲再道:「我可不敢小看妖女的能耐,況且依你的性子,演一齣陷害我的好戲有何奇怪?一旦成功,你變成我的救命恩人,我也無法再找你麻煩。」

  算了,她無力了,跟個霸道王爺講道理真困難,她還是另想辦法逼他不再追查「聖宮」好了。「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你去召喚護衛來保護你吧,我要走了,後會無期。」

  「不准走!」他專橫地道,也快速地移下床抓住她的皓腕。

  練蘺愣了下,看著被抓住的手腕。他的掌心是冰涼的,雖然蒙汗藥的藥效已退去大半,但他的力氣應該尚未回復完全,可他卻把她抓得好緊好緊。

  「你到底留我做什麼?」瞬間,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發酵,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滋生。

  「我想留你就留你,不用理由。」他依然霸氣。

  「王爺的身分讓你昏頭到要強搶民女?」她突然心慌,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要走。

  端木似硬是拉住她,啞聲道:「休想走!」

  「呀!」她被猛力一拉,腳步一個踉蹌,見他傾近,驚嚇地往後退,背脊就靠著身後的圓木床柱。

  他的雙手立刻撐在她臉頰的兩側,將她困在胸懷裡,深黑眼眸直勾勾地盯住她。

  燭光下,那一苗一苗的火花讓屋內一會兒清楚、一會兒又朦朧。

  端木似俯下俊臉,兩人近到鼻息相聞。

  練蘺見他傾近,從容的神態開始變化,雙頰上的粉嫩顏色更是消失,換成一片蒼白。

  「離我遠一點!」她心弦繃得緊緊的,咬牙迸話。

  他眉心一鎖,發現到她的異狀。「你在怕什麼?」雖然燭火搖曳,但他還是清楚地看見她的臉色從淡粉倏變蒼白。

  「走開!」

  他故意靠得更近。

  練蘺心慌意亂地叫道:「快走,離我遠一點!我都道歉了,也展現了我的誠意,你為什麼一定要刁難我不可?」

  他是要刁難她,他就是要把她囚禁在身邊。他想把她帶在身邊的情緒太強烈,一時無法消除。「我絕對不會放你走。」

  「你要逼我翻臉?」一股難以形容的痛苦梗在心間,讓她呼息都亂了,他不可以這麼靠近她……

  「你在害怕?」他開始細細地巡視她的眉、眼、鼻,最後落在她的嘴唇上。「妖女練蘺也會害怕,真讓我吃驚。」

  他發現什麼了?她明顯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這讓她焦躁地脫口而出。「走開,不要妄想挑逗我!」

  「挑逗你?」多麼激烈的詞,她竟這麼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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