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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似再吼,轉身一躍,往她所站的方向掠來,手掌一掃,抓住她的皓腕,她心弦也陡地泛麻。

  「放開我!」她被他拉住,回身想要甩開他的手掌,卻見到端木似後方的宵小怪異地從腰帶間取出一隻小瓷瓶,她察覺異狀,急忙開口。「小心你後面——」

  咻!一道淡淡的粉末已往平郡王臉上飄飛灑來。

  「有毒!」她喊,閉氣。

  平郡王雖然聽到警告,但他回頭時,仍吸入了一點毒粉。「蒙汗藥!」他腳步一個踉蹌。

  練蘺一震,端木似原本抓住她皓腕的手掌頓失力道,握不住她。

  一名匪徒對練蘺大喊道:「把他交給我吧!」

  練蘺看著吸進蒙汗藥的端木似,倘若此刻丟下他,他就真的要成為這三名大盜的「盤中飧」了。

  「快點把他交給我!」六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

  練蘺看著身邊的端木似。要把他交給盜匪嗎?交了,她就不會再有麻煩,也不用再辛苦地構思計策避開咄咄逼人的他了。

  「不准走!」平郡王強撐的意志力讓他再度抓住她的皓腕,但只是拉著,根本制不住她。分開半年,好不容易才又碰面,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她走。

  她凝視著他毫無氣力的掌背。

  「把他交給我!」匪徒一聲大吼,一把長劍迅即地射向練蘺。

  她為了避免自己與平郡王被刺傷,硬是將平郡王扯到身後,旋了個身,踢飛第二把砍過來的刀刃,但那快如閃電的劍刀卻劃破她束髮的棉布,一邊的辮子散開,烏黑頭髮搖曳出美麗的波紋來,那嬌麗姿態讓匪徒三人瞬間傻住,她則乘機拖著平郡王往窗邊走。

  「我還是救你吧!」她說道,把平郡王往屋外平臺拉,準備翻過欄杆跳走。

  「別跑!」三名匪徒驚醒,連忙追上去。可不能讓平郡王溜走了,他大剌剌地出現在興安縣,給了他們擒人的機會,得要抓住他好要到贖金,畢竟抓平郡王可比找「聖宮」容易多了。

  「王爺,我這就要帶著你往下跳了,你可要撐著點,否則可能會摔死。」練蘺在跳樓前提醒他。

  平郡王冷冷地釋放僅存的力氣,對她道:「我若摔死了,變鬼一樣會抓你。」

  她一驚,他不是中了蒙汗藥,照理該雙眼無神飄忽,但並沒有,那兩簇深冷且不放過她的眼神還是讓她頭皮發麻,更讓她見識到他強大的意志力量。

  但,沒時間讓她多想,匪徒已沖過來了,她得趁著他腦袋還有理智以及些餘體力前,立刻扶著他跳樓逃跑。「走!」

  「站住!」三名匪徒急追。

  「不准走!給我站住,站住!」客棧老闆跟夥計也要抓住破壞客棧的始作俑者,跟在後面追。「賠錢來!不准走,站住!站住——」

  三方人馬在路上追逐疾奔,嚇得路人紛紛逃竄走避,深怕被捲進莫名的糾紛中。

  幸好練蘺練武有成,內功不錯,有能力拖著端木似修長精壯的身體藏進一間空屋裡,躲過了眾人的追逐。

  第二回

  黑夜裡,冷冷的月光之下,在離「興安客棧」三條街的一座大宅院後方有一間小屋子,地處隱密,且因緊鄰著大宅院,以至於小屋子總被誤會是隸屬於大院主人的,也因此沒人敢進屋去。練蘺在前往「興安客棧」的途中就有特別注意四周環境,也發現到這間小屋,於是拖帶著端木似進屋藏身,避開後面的追逐。

  她這一年做事情都異常謹慎,可以先注意到的細節必會做足準備,就是因為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再在沒有防備之下又被狠狠地傷害了。

  小屋裡點起了燭火,燭光映在房間裡非常明亮,練蘺坐在床畔,看著床上昏睡的端木似。

  他一張俊美又迷人的容顏已經夠禍害女子了,偏偏又是位尊貴的王爺,這與生俱來的高貴身分更能吸引姑娘們為他卸下心防,想必他只要勾勾手指頭,就有無數女子願將自己的身心奉獻給高高在上的他吧?

  即便知道人不可貌相,但不被美麗容貌吸引者又有幾人?

  即便知道身分高貴者,花心風流的機會也變大,但可以守住方寸者又有幾人?

  即便腦子再聰明的人都可能沉淪,更何況是凡夫俗子?像她就沒有做到,非得要真正吃了虧才會領悟。

  思及此,她腦海又浮現一名斯文書生的面孔,想起他的背叛,想到她當時的驚詫,想到她的嘴唇曾經被這麼一個背叛感情的男人碰觸過。

  「惡……」俏臉立刻皺成一團,忍不住捂住嘴,那厭惡的感覺教她又一次揉搓自己的嘴。都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了,她仍然抹不去被他碰觸過的噁心感覺。

  一個書生就如此風流,平郡王是何等身分,一定比他更不可信。

  「對吧……」她盈盈水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昏睡的平郡王,輕聲喃道:「你一定也是個風流種,對吧……」

  什麼?

  端木似尚未睜開眼睛,卻聽到模糊的喃語,她講什麼他沒聽清楚,但卻明顯地感受到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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