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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白幔無法反駁,她是活著,仍然活跳跳地跟他吵嘴。若是面對事實,她是靠他才能全身而退沒錯。

  「你以為你說這些就能消除你的罪行嗎?不,不行。我知道你保住我性命,是為了對付我大哥。」冷硬的心是舒緩了些,但她仍然無法原諒他。

  他承認道:「沒錯,我是用你嚇唬了白戲牆,但那是作戲,而白戲牆願意投降,證明了他疼你如命,你有此兄長,的確幸運。」

  「作戲?你說要殺我只是要嚇唬我大哥的?」聞言,她緊繃的心更軟了些。

  「沒錯,我只是純粹嚇唬他,而且收到的效果我很滿意。」

  白幔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這回我又不請自來,一樣是來救你性命。」俊眸染上笑意,這莽撞丫頭大概忘記上回「飛鷹山莊」堂奧莊主之事了。

  「什麼?」白幔一頭霧水。

  東方及就知道白幔肯定忘了上回她拱堂奧當武林盟主,然而堂奧卻出其不意地狙殺她一事。當時若非他出手相救,白幔早已死於非命。

  然而,究竟是誰讓正義俠客堂奧突然變成陰毒小人呢?白幔並未去追查,但他倒是替她找到了初步答案。

  「我說我又來救你了。」東方及說道。

  白幔反駁,道:「你分明又在編鬼話了!瞧瞧你,還抱著我,根本就意圖不軌,你的話豈能相信?」她使勁推他,她居然傻到讓他抱半天。「上回你偷吻我,讓我失神,讓我心智迷亂,讓你成功地挾持住我,但這一次,我不會再上當了!什麼來救我性命?放屁!」

  東方及暗歎可惜,軟玉溫香溜了,她柔軟的身子與自然馨香迷煞人呀……「我真是來救你的,相信我吧。」他又欺近她。

  「滾開!」

  「怎能滾?我還得跟你商量如何避過此災哩!」他的身子以迅雷之姿欺至她前方,手指劃過她細緻的臉頰肌膚。

  白幔又麻酥了,緊握的粉拳怎麼也揮不出去,好氣好氣自己,她太懦弱了。

  東方及明明是奸詐小人,是個色鬼,還讓不曾哭過的她掉下眼淚來,這樣的惡徒她竟縱容他摸來摸去?

  他的壞,竟能揪住她的心扉?

  她咬牙切齒,再道:「我一個人或許無法對抗你,但你若再碰我,我就大叫,讓『白瀟館』的侍衛殺了你!」

  「你現在就叫吧,只是『白瀟館』的奴僕護衛們圍上來時要是看見一個男人正在親吻另一個男人的畫面,這樣的震撼可是遠比地動還要來得恐怖呢!當然,白家的奴僕若知道你其實是小姐身分,你的貞節名譽同樣要斷送在我手中。」東方及狡黠地眯眼,像在威脅她。

  換言之,她不能呼救,否則眾人將會看到曖昧畫面,而她的聲譽也將被徹底毀滅。

  「你你你……你吃定我了!」白幔發覺自己居然無法對抗他。

  「你為何要扮男子?」東方及問道,這是他好奇之事,也是他查不出來的秘密,此時此刻該問明原因。

  她一震,敷衍回道:「我高興!」

  「如果只是為了玩耍,你會花這麼多心思,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你是女兒身嗎?」東方及不認為她是為了好玩而已,據查,沒人當白幔是女子。

  「我是男是女,幹麼對外界交代?」她駁道。

  她才不要對外公佈「白瀟館」的各種醜態!「白瀟館」的上一任主子,也就是爹爹白鵲,他原本妻妾眾多,雖然在她母親風柔媚出現後,爹爹曾收了心,然而專寵的狀況並沒有維持幾年。

  在她懂事之後,她的同母兄長白戲牆才告知,母親在嫁給父親之前,其實是一位有夫之婦,然而母親元配的夫婿失蹤,母親就是為了找尋他,才會認識了白鵲爹爹,後來在白鵲爹爹猛烈的糾纏以及全力追求與照顧下,再加上遍尋不著失蹤的夫婿,才因而改嫁的。

  娘親的傾國傾城之姿讓喜愛拈花惹草的爹爹獨鐘,但幾年後,表面上雖然仍寵愛她,未再納妾,但她知道,爹爹仍然背著母親與別的女子玩露水姻緣,就是這情況讓她對擁有權勢的男人不敢交心。

  她唯一在乎且敬重的兄長便是與她同為一母所生的白戲牆哥哥,白戲牆甚為疼愛她,對於她不顧禮教、喜愛扮男裝之事,也隨她開心,並不加以阻止。

  而她能欺瞞過眾人耳目,則是因恰巧有個與她只差一個時辰出生的異母小哥哥,自小就神秘消失,再加上與她同輩的兄弟姊妹甚多,且各房各自為政,手足交情頗淡,所以給了她混淆外人身分的便利。

  「你不想告訴我扮男裝的原因,也好,你是該繼續隱藏是女子的真相,畢竟你的性格這麼差勁,萬一被人知道『小白公子』竟是女子,你也不必再尋婆家了。」

  「我為何要嫁人?」白幔反問。

  「女子不都想尋個歸宿嗎?」

  「我只要自己以及在乎的人過得好便可,嫁人與丈夫不在我的思考範圍內。」她答得乾脆。

  東方及凝視著她。不似正常女子的想法啊……可就是因為驚世駭俗,他才會被她奇特的作風與思緒給緊緊圈套住,也才會老是主動追著她跑。

  「你真的很有趣。」他笑了。

  「你才古怪呢!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想出現就出現,還有,只要一現身,就是管我白家的閒事!」

  「誰教白家是非多,尤其你又是個闖禍精,在你身邊可以看見很多樂趣。」

  「我哪是闖禍精?我是在處理要事,你──」

  「堂奧你還記得吧。」東方及打斷她的話,直接問。「『飛鷹山莊』莊主堂奧背棄你,在客棧狙殺你之事,你可還記得?」

  白幔怔了下,片刻後,悶悶地同道:「事情過了就算了,你又提起來做什麼?」

  「事情尚未了結。」看來白幔只是表面兇惡,內心一點兒都不狠毒。堂奧曾經要取她性命,她居然輕輕易易就饒過要傷害她的人?

  「什麼事情沒了結?」她一頭霧水。

  「你隨我去看個究竟,就會明白了。」東方及邀請她與他同行。

  她往後一退,警戒道:「你又要要什麼詭計了?」

  「不必緊張,我沒那麼陰險──」

  「我不信任你!」換她打斷他的話。「我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我要把你抓起來,我要好好拷問你又要使出什麼陰謀詭計來了?還有,抓我當人質這筆賬也該算算了!來人──呃!」白幔要喚侍衛,但聲音才揚起,就又發不出聲音來。

  他的俊臉俯下,在她櫻唇上一吻!

  白幔宛遭雷擊,全身無法動彈。吻……吻了……他又吻了她,而且這回是唇對唇,她的唇碰上了他的唇!

  她心跳如擂鼓,腦子完全無法思考,許久過後,才喃喃出聲。「登、登徒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侵……侵犯我……」她往後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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