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與魔為偶 | 上頁 下頁 |
| 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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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沉聲一喝,她陡地怔住,表情茫茫然。 突然間,雙肩細細顫抖,像意識到自己究竟說出什麼,她淚珠大滴、大滴滾落,「啪嗒」兩聲落在他面上。 她自個兒嚇了一跳,連忙幫他擦去。 手驀地被他握住,她啞啞喊了聲「師父」,腰肢陡地一緊,她撞進他懷裡。 南明烈覺得真的受夠了。 仿佛體內火能不斷累積,不找個出口噴泄,所有一切又要被他吞噬滅去。 他還不能自在地駕馭離火靈氣,許是這般,他總處在怒不可遏的邊緣,跟內心那團巨大的闐暗對抗得極辛苦,而對她所生的惡意,也許亦是如此,不明白,所以苦苦壓抑,越去壓抑,怒火燒得更盛。 她說,把氣出在她身上。 她說,要怎樣都可以。 她看到他遭受凌辱的樣子,卻來對他獻祭,她真以為這是待他好嗎? 火氣高漲,無法再忍,他粗暴地揪住她的發,迫使她抬高臉蛋。 「師父唔唔……」她微微瞠圓雙眸,嘴被結實堵住。 火在血脈間流竄,他能清楚察覺。 獻祭的活物心甘情願送到跟前,他莫名地怒至極處,卻又莫名動念,動得整顆心、整個胸房、整個人狂燃不熄,快要燒作灰燼。 而一旦放棄自守,那股嗜血的衝動更令神魂興奮顫慄,恨不得啊……恨不得將誰撕吞入腹,要一寸寸啃咬、一塊塊咀嚼,嚼得碎爛再大口大口吞食,要盡一切惡意摧折那太折磨心志的東西。 不願再受折磨,他要變成那個施暴者。他要人為魚肉,任他刀俎。 四片唇的糾纏火辣辣、熱騰騰,絲雪霖用力回應,熱烈纏卷他的唇舌,但卻也發現了,只要她動靜大些,下一瞬便會遭到更強悍的壓制。 他要的是徹底掌控她的心緒波動,她頓時明白。 是否做到那樣,任他完全佔有,深烙在他神識中的夢魘就能褪去? 她可以的,因為是師父啊,是將她看作比他自己更可貴的師父。 她老早就想把他給撕吞入腹,如今僅是互換角色,她來當他的心藥,讓那個被摧殘凌辱的人變作是她,讓他將那個夢魘投落在她身上。 既護不住他,那也許……她還有治癒他的可能。 氣息被奪,掐在她頸上的五指越縮越緊,她拚命想吸進一絲暖氣,整張臉脹得通紅,胸肺快要爆裂,迷亂昏沉間,全然不知衣物是如何被撕裂卸盡。 她沒有抗拒,讓自己變成那個被鐵鍊橫鎖的他。 仿佛她也躺在那地宮石床上,身子被拉開,頭頸無法動彈,火熱的劍結結實實刺穿她,捅進她體內。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沒有留給她絲毫喘息適應的時候,她咬緊的牙關被他強而有力的唇舌撬開。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反抗了,肉身被逼至極處,本能爆發,主宰了一切,也許……也許她還是克制不住地揮打抵拒了。 右掌心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她下意識側目去看,見到那根原本別在她發上的鑄鐵竹節簪不知何時松落,沒有不見,而是直直刺穿她掌心,將她胡亂揮動的手釘在榻木上。 鑄鐵竹節簪是她十五歲那年,師父請老手藝人打造送給她的,半點也不花俏,有種樸拙沉穩的隱喻,簪子本身還能當作小武器或暗器,她很喜歡很喜歡,幾乎不離身,只是她沒想過,這根鑄鐵簪會是拿她的血開光。 她恍惚看著,恍恍惚惚勾唇笑。 她腦中空白也許才一息、兩息間的事,五感又被生生拉了回來。 畢竟他是她心愛的人。 她沒有不甘心,沒有被迫,沒有憤恨。 她一直想要的,從來是他。 黑暗中他能清楚視物,即便床帷內透不進一絲光,南明烈依然能將榻上那姑娘的面容、髮絲和身形細細看清。 ……觸目驚心! 他的心被無形的五指狠狠掐握,腦仁僵麻,許久許久無法動彈。 不知楞坐多久,像要讓心更痛些,執著到宛若自虐,他從發亮的額間借來一縷光明,溫潤火能在他掌中形成小小一球,輕手一揮,緩緩飄在半空,將床帷這一方小所在照亮得猶如天光泄進。 她慘白無血色的臉仿佛沉睡,亦像死去,他微顫著指想去探觸,卻遲疑著不知從何落手,最後才去握住那根筆直穿透她掌心的鑄鐵竹節簪。 他拔簪時手勢儘管快狠准,可還是又一次弄疼她。 簪子拔出的瞬間,她身子陡顫,蒼白唇瓣細細吐氣,眉睫輕動…… 絲雪霖被痛醒過來。 很想哀哀叫個幾聲,但男人那張清俊玉面嚴肅得好可怕,瞳仁滾顫,額間火能還溫亮溫亮,登時令她喊痛的話堵在喉間,咽回肚腹裡。 為何這樣看她! 師父是對她感到內疚嗎? 可……可她本意不是要讓師父覺得對不住她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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