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許卿長安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他這模樣猶如逮到自家娘子在外偷腥似,不僅厲目相向還理直氣壯地發大火,只是誰偷腥了?

  被吻的人是她謝馥宇,她跟他說穿了並無互屬關係,他沖她發脾氣簡直莫名其妙!

  「總而言之,什麼事都沒有。”摟下一句,她試圖撥開他的手。

  她若是不動手,乖乖等著,也許傅靖戰自個兒惱怒片刻便會收手。

  但她謝馥宇永遠不是「乖乖等著”的脾性,要撥開扣著她下巴的那只手時,她確實使上了勁兒,這一下激得男人妒火高漲,腦子裡「轟”地一響,橫過桌面探來的不僅僅是一條臂膀,而是整個上半身傾靠過來。

  扣著她下巴的那只大掌改而按住她的後頸,將她的腦袋瓜往前一帶,隨即唇上重重力道壓了來,男人柔軟唇瓣帶著明顯火氣,灼灼壓迫著她的嘴。

  「傅長……唔唔……”發哪門子瘋啊這是?

  她才想罵人,話都到舌尖了又被他的唇舌堵將回來,他當真是胡攪蠻纏至極,闖進齒關在她小口中恣意肆虐,吮得她舌根都疼了。

  真是被氣到想揍人,謝馥宇揄起拳頭真開揍,朝傅靖戰的左頰給了一記。

  她狠狠把他的臉揍偏,他嘴角滲血,她的唇舌亦跟著受傷流血,這一拳完全是「傷敵一萬、自損七千”的狠招。

  一擺脫箝制,謝馥宇驟然立直身軀,眸光緊鎖著正沉沉望著自己的傅靖戰。

  「好好說話不成嗎?你沖我發什麼瘋?”該死!她舌頭好疼。

  傅靖戰胸腹鼓伏甚劇,幾下深沉的呼吸吐納後終才漸穩,但微蹙的眉峰、淡斂的雙目,那神態卻更為幽晦莫測。

  好一會兒,那張緊抿成一線的男性薄唇終於掀啟,輕喚了聲。「香香……”他問:「如今的你,喜歡的依然是女兒家嗎?”

  謝馥宇怒道:「女孩兒家總是香香軟軟的,誰不喜歡?”

  傅靖戰調息了會兒,再問:「所以如今的你依然只會對女兒家心生愛慕,對其戀之心悅之,是嗎?”

  這究竟是什麼古怪問題!

  謝馥宇輕搗著磨破皮的唇瓣一陣呲牙咧嘴,被他問得一頭霧水,誰料,緊接著還有讓她更傻眼的提問——

  「香香,你可是看上明錦玉了?”男人眉目輕抬,嗓聲微啞。

  「……什、什麼?”錯愕至極啊!不就一個玩笑般的啄吻罷了,他傅靖戰也能這般浮想聯翩!

  男人下顎繃了繃,繼而又道:「香香,我從未想過自己得跟一名女子爭奪你的關注,強敵來襲,對方要姿色有姿色,論才能有才能,我能拿什麼去贏?唯一擁有的武器也不過是男人的好處。”

  「咳!咳咳咳——”她被他平鋪直敘說出來的話給喰到岔氣。

  什麼強敵來襲?什麼……什麼男人的好處?還唯一的武器?

  被鬧到滿面通紅,更覺新一輪的火氣就要爆開,她一指指向門外,努力平心靜氣道:「傅長安你……你給我出去,暫且別讓我見到你。”

  §第十章 重返國公府

  重返帝京的頭一夜,謝馥宇把弄得她好煩躁的世子爺「請”出自家小宅院。

  關門上問後,四合院小宅內獨餘她一個,她自個兒起灶燒了一大鏤熱水,再一桶桶提進上房的邊間小室,用備在那兒的大浴桶以及浴洗用具痛快搓洗身子,之後更好好地享受了泡澡之樂。

  待得吹熄燭火上楊歇下,她被攪得亂七八糟的心緒已然平復許多。

  大半夜把人趕出去,她半點不內疚也毫不擔心,這裡到底是天子腳下的帝京,是他安王世子爺的地盤,他不可能無家可歸,不可能露宿街頭,更不可能遭九門提督府負責京畿夜巡的人馬所刁難。

  所以把人趕出去,她心安理得得很,總比當場壓不住火氣整個炸開來得好。

  若然吵架了就一定沒好話,她不想沖他大發雷霆,因為知道事後自己內心必然難受,定又後悔不已。

  於是這一晚她睡得甚好,全然不認榻不認枕,把夏季薄被抱成一團兒倒頭就睡,醒來時窗外清清亮亮,她擁被坐起大伸懶腰,一頓神清氣爽。

  覺得口渴,昨夜燒水浴洗時亦為自己燒了一大壺開水並提進房中,她下榻欲倒杯水喝,卻見小小一個青瓷罐擺在桌上,罐底壓著一張小紙條,寫著——

  外敷藥,專用於口內唇舌,藥狀若凝膠,食之無礙。

  即便她不是火眼金睛,一見這筆跡也知是誰留下的藥膏與字條。

  傅靖戰竟去而複返,而且還侵門踏戶兼得寸進尺地進到這房裡來,她則從頭到尾睡得像頭死豬似絲毫未能察覺。

  心頭陡感震驚,她下意識沖出房門,房外的小廳一片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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