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相公唬不過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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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純君既挫敗又興奮,她不曉得別的夫妻是如何相處,但以她對鄺蓮森癡纏迷戀的程度,肯定是如膠似漆,能多緊就黏多緊,想把她從他身上拔開,恐怕不是件容易之事! 她這麼喜愛他,這麼、這麼喜愛他啊! 「鄺蓮森……” 喘息,低喚,愛火濃烈,如這些夜裡的每一次。 她倒進他懷裡,身子柔軟如水,滲出蜜般的液體。 她揪緊他、纏繞他,腦子一片混沌,和他在一塊兒,緊緊連結著,像並蒂蓮、像連根的野參,她依附著這個男人,不需要任何思考。 「鄺蓮森……” 不知何時倒進榻內,她狂野如初生之犢、如第一次獨自狩獵的虎子,緊緊攀著壓在身上的男人,她眸光迷蒙,一遍又一遍喚著他的名…… 「鄺蓮森……” 在墜進深沉欲海、意識燒作灰燼前,她只記得他…… 安純君懷疑自己根本「所嫁非人”。 按這些年來對鄺蓮森的認識,他這個人像是淡然慣了,對任何事物皆無欲無求,「縱欲”這等事與他絕對搭不上邊……但,自從兩人真正好在一塊兒後,他愈變愈古怪,以前是高深莫測,如今更是莫測高深,難解啊難解。有些事不太對勁,她察覺到了,卻找不到癥結…… 夜半醒來,床帷內只餘她一個,榻上淩亂,有誰為她的裸身覆好暖被。 人哪兒去了? 紅著臉,拍拍頰,她束起髮絲,七手八腳穿好衣物,雙足蹭進鞋裡,起身走出寢房。沒看見丈夫的身影,她繼而踏出主屋,「風雪齋”的園內黑幽幽,小亭靜謐,山石與花樹亦靜謐,不見人影。 才想沿著回廊往藏書閣的方向尋去,一溜黑影倏地從牆外躍入。 安純君瞪大眼。「……飛燕大俠?” 今晚又一次換上蒙面夜行衣的鄺蓮森甫躍進「風雪齋”,即被那聲訝喚嚇了一跳。 這幾日無論白天或夜裡,「五梁道”皆有輪班守衛與巡邏之人,他則在入夜後行動,有時暗中巡視,有時埋伏在隱蔽處。 他以為她該在榻上安睡……黑巾後的薄唇微微抿緊,他站在牆影下盯著她。 「您怎麼來了?”安純君奔向他,仰高笑意滿布的臉蛋。 知道他不會回話,她逕自往下說:「飛燕大俠,咱們『五梁道』近來發生好些事,我遇到惡人,但安小虎把惡人嚇走了,後來鄺蓮森找到我,帶我回來,我一開始還以為又是仰賴您出手相救……哈哈,被您救過幾回,受您恩惠太多,我是感念在心又不好意思。”瞳仁閃亮,她搔搔紅臉。 見到能讓她推心置腹之人,安純君自然想去親近,她走得更近,手動了動。鄺蓮森眼角一抽……這傢伙根本想撲過來抱人,又硬生生按捺住! 她再敢撲過來抱人,拿那柔軟有致的身子朝「飛燕大俠”亂蹭,他就……就……額角鼓脹,火氣疾聚,他一時間想不出能消心頭之火的懲罰方法,僅暗中眯起風目,死死盯著她。 安純君想了想,恍悟道:「飛燕大俠,您肯定也為郎三變躲進『五梁道』之事奔波吧?是不是您查探到什麼,要來知會『五梁道』女家主?還有啊,關於我家相公鄺蓮森貌勝江湖第一公子的那則傳言,您也聽到了嗎?我……我總覺得事有蹊蹺,心裡頭怪怪的……都怪我學藝不精,如果我功夫再練好些,那晚說不定就能逮住郎三變,不會弄得自個兒渾身傷,還教他給跑了,弄得大夥兒不安。” 她靦腆地晃著腦袋瓜,眸子一眨,沖著他咧嘴笑。 「瞧,要是當初您願意收我作徒弟,教我幾招,我也不至於這麼不中用。別的不說,就說您那門子飛燕輕功,要是練會了,我打不贏郎三變至少還能跑給他追,想從他手裡救人也能救得幹淨利落些。” 「想練飛燕輕功,先練氣。” 嗄?! 他他他……他、他他…… 蒙面黑巾後突然低低傳出聲音,安純君整個兒定住,猶如周身大穴全被一次點足。她張嘴,發不出聲,合起雙唇再張開,氣息一吐,終於找到聲音—— 「飛燕大俠,您……您開金口了!”好震驚! 純君為他掛心,為他暗暗鼓動的那則傳言驚疑不定,鄺蓮森原是頗為愉悅,喉頭浮蜜,但思緒驟然一轉,心就沉了。她什麼大小事都拿出來說給「飛燕大俠”聽,明擺著想找大俠商量,大俠最威,威過她心裡任何人! 只能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性情偏邪,此時胸口氣堵,他難受,自然要找出氣包,想整弄誰讓自己痛快痛快!黑巾下的臉笑得惡狠狠。 「你想學,我可以教。”他嗓子粗嗄得如磨過石礫。 「真的?!” 安純君哪有閑功夫管那聲音悅不悅耳,一聽到他開金口、二聽到他願意收徒,她眼睛大亮,幾乎迸出淚光。 再也顧不得什麼,她激動得撲去抱住他,又跳又叫:「要學要學!我要學!飛燕大俠,您人真好,呃……哈哈,是師父,我得稱您一聲『師父』,我終於能喊您『師父』了!” 鄺蓮森下意識欲收攏雙臂回抱她,但尚未動作,一股氣已在體內炸開! 這個混蛋! 她真的對他這個「飛燕大俠”很隨便啊! 隨便到要抱就抱、想摟便摟,無絲毫芥蒂!可惡!整個撞過來,還亂蹭,她底下根本沒穿褻衣吧?! 他丹田一把火往底下燒,另一把火已沖到腦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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