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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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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啥?」 「就議劉尚書家的那位小姐,看怎麼擺會比較平。」 苗二爺俊目微眯。 「嗯。」 苗沃萌雖是被扛回『鳳鳴北院』,但睡足一個時辰後自又醒轉。 午後,朱大夫過府看診,瞧過苗沃萌的脈象後,撚著山羊胡呵呵直笑,道一切症狀大大轉好,又道此次春寒夜中墜湖,且未及時暖和身體,而寒症竟未發作,瞧來這些年的內外調養確實起了功效。 「至於眼疾嘛……」朱大夫舀起一匙百合蓮子羹嘗著,滋味絕佳,他兩眉驚喜挑了挑,倒專心吃起那碗甜羹,一時間止語。 陸世平一顆心吊得老高,亟欲知道那眼疾如何?但她小小一名奴婢又催不得朱大夫,只得極力忍著。 此慵懶的過午時分,北院彌漫著淡淡藥香和蓮子香昧。 苗沃萌已浴洗過,換了乾淨衣褲,髮絲依然輕散,但梳整得光滑如緞。 苗家大爺、二爺中午時候過來探看了。 奇的是苗淬元見著她,沒一絲質疑亦無丁點惡言,似是之前關押她的事,與他一概無關。不過他苗大爺瞧她時的眼神就怪了些,讓她直想抹抹臉,看是否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再有,北院這兒的事,連太老太爺都驚動了。 但老人家從『松柏長青院』過來,嗯……瞧了兩眼已然清醒的三萌子之後,所有心神全放在一旁的露姊兒和她從灶房端來的百合蓮子羹上。 甜羹有一大盅,見太老太爺涎著臉直瞧,陸世平著實為難,才想冒險偷舀一小碗給老人家,半臥平榻的苗三爺似察覺出什麼,竟問── 「孫兒陪曾爺爺用些甜羹可好?」 「豈有不好之理?」 太老太爺吞了滿滿一碗,銀亮白鬍鬚樂得都要飛起。 太老太爺得償所願後歡喜離去,之後是朱大夫被請進『鳳鳴北院』,望聞問切了一番,見竹僮端來藥汁,他瞧過藥色、嗅過藥香,滿意頷首。 苗沃萌讓人喂著藥,也吩咐底下人幫朱大夫盛碗百合蓮子羹,好脾氣的朱大夫原是推辭,但甜羹一擺到他面前桌上,他略瘦的褐臉一下子笑出好幾道皺紋。 於是病人喝藥,大夫喝甜羹,各喝各的,邊喝邊聊。 「咦……」半臥榻上的玉人突然吃痛般蹙起眉心。 坐在榻邊負責喂藥的陸世平忙收回持調羹的手,心神重新落回苗三爺身上。 「……三爺?」 他眉仍擰著,唇瓣輕啟,一副忍疼忍得辛苦的模樣。 見狀,她氣息微窒,連忙回眸喚道:「朱大夫,三爺他——」 「我嘴痛。」苗沃萌一聲截斷她的話。 「啊?」她驀又轉正臉蛋,定定看那張輕怨淡罩的俊臉。 苗沃萌揚眉「瞪」人,嘴張得更開,唇內傷口更明顯。 「你拿調羹碰到我的傷了,會痛。」 「呃……是、是奴婢的錯。」她乖乖認錯。 不認也不行,他嘴上、唇內的傷……欸,全是她咬出來的。 那日藏在水蘆葦草叢中,他受藥力荼毒,神志昏聵,她發狠咬醒他。 當吋情急不覺心憐,此時他面龐蒼白,黑髮覆頰,微腫的唇傷尤其招眼,惹得她不愧疚都不成。 苗沃萌很輕地哼了聲,又很低地咕噥了句。 「自然是你的錯!」 那聲音小到只夠近身的姑娘聽聞,道完,他低垂俊臉偏向一邊。 吃完甜羹的朱大夫在這時笑眯眯插話—— 「待會兒喝過藥,三爺在嘴上、唇內抹些咱自製的藥粉,一天抹個三、五回,幾日就會好的,不怕的。三爺快把藥喝了,趁熱喝,藥力行血,功效較大啊!」 聞言,陸世平舀了匙湯藥再次抵近那張帶傷美唇。 為了不再碰傷他的嘴,她坐得更近,微低頭往上看,以便看清他面龐。 有什麼東西疾速從腦中閃過,她腦門陡熱,一會兒才意會了,苗家三爺正在臉紅,又在臉紅…… 又。 欸欸,真是「又」啊! 自歷劫歸來,病中初愈,他似乎很愛臉紅……害她莫名其妙都要跟著臉紅。 幸得接下來的喂藥,他很安靜配合,沒再嚷嚷嘴痛、唇痛或舌痛。 正當她收拾藥碗欲退開時,苗沃萌突然出聲朝朱大夫問道—— 「你聽過她說話了,你瞧,她這喉傷能治嗎?」 陸世平一怔,託盤險些滑了手,她眸光定定落在他臉上。 朱大夫輕挲山羊胡,略偏著頭打量她,笑道:「那還得請露姊兒姑娘讓老夫把把脈,再瞧瞧喉裡傷得如何,才好斷定啊!」 她猶然怔立,動也沒動,只聞苗三爺又端起主子架勢,沉聲催促—— 「大夫的話沒聽見嗎?還不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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