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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被嚴厲點名的男人俊朗目光中湛著異輝,靜靜地搜尋著她的小臉,見她雙頰漸浮嫣色、鼻翼微掀,而眸底的精神並未折損,反倒竄著不馴的火焰,他心中一舒,不禁勾唇輕笑。

  「你有毛病啊?」一會兒搞神秘,一會兒又笑嘻嘻。敖靈兒罵了句,忽地抬起手貼在他美人尖下的寬額,嘲弄著。「我瞧你八成是發燒了,才會這麼瘋瘋癲癲、莫名其妙!」

  「我沒病。」他詭笑,卻答得正經八百。一把抓下她貼額的小手,感覺她想抽回,他握得更緊些。

  敖靈兒不語,仍是用那雙不馴的水杏大眸驕傲地瞪住他。

  他帶笑地搖了搖頭,嗓音猶若歎息。「君子遠庖廚嗎?唔……我僅是要告訴你……」

  「什、什麼?」

  「……我不當君子很久了。」

  嗄?!敖靈兒一楞,尚弄不明白他的語意,面頰已撲來他的溫熱氣息,烘暖她的眼皮,同時也潤濕了她的唇。

  這男人,又一次親吻了她!

  §第六章 悄悄已入人肝脾

  一艘篷船在碧沉江面上徐行,兩岸清幽,可見遠山起伏,春風柔軟多嬌,隱約又帶初夏氣味,拂來滿江的豐饒。

  只可惜,此時此刻,佔據著篷船前端的敖靈兒,根本沒啥兒心思去欣賞周遭景致。

  她雙膝拱起,小巧下巴直接擱在膝蓋上,一頭喊著要絞短、卻仍是留下的烏絲僅用小巾紮作一束,不見其他頭飾,再搭著那張清秀的瓜子臉,整個人瞧起來好小,看不出都快雙十年華了。

  清亮大眼仿佛深究著某物般,一瞬也不瞬地往立在船尾搖櫓的青袍美男投注過去。

  她看得好專注,想得好出神,努力在紊亂的腦袋瓜裡厘出點兒東西來,亦想從他身上尋出些蛛絲馬跡,好弄清楚她和他之間,究竟出了啥事。

  他為什麼親她?她一開始便忘了質問。

  他為什麼要同她打那個賭?她對他有無感覺,對他而言,是件重要的事兒嗎?她還是忘了質問。

  再有,他是因當年應承了芸姊,才這麼「糾纏」著她不放吧?

  即便如此,她仍是不懂,他為何親她、吻她、對她做出那些太過親昵的舉動?賣弄「美色」,就為了要賭贏這一場嗎?

  賭贏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亂了、亂了……她頭發脹,好昏啊……

  小臉埋在雙膝,額頭蹭著膝蓋,她苦苦暗歎著。

  片刻過去後,一隻大掌忽然擱在她小小的腦袋瓜上,親昵地揉了揉,男子溫雅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靈兒,咱們到了。」

  「唉……」她仍陷在古怪的自厭心緒裡,懶懶的,一點兒也不想動。

  驀地,有人將手探向她後背和腿彎處,一把抱高她,嚇得她立即抬起小臉,杏眸瞠得圓溜溜。

  「司徒馭,你想幹麼?!」

  青影一躍,輕鬆地橫抱著她落在岸邊石坡上。「我以為你睡著了,只好抱你上岸,有什麼不對嗎?」

  「我沒睡!放我下來!」小腿不馴地踢了踢。「你你……想再嘗嘗我拳頭的滋味嗎?」

  聞言,薄唇似笑非笑地揚了揚,沒再多說,彎身將她放下。

  待站妥,敖靈兒眉睫揚起,見那張略有「瑕疵」的俊顏正靜靜地瞅著她,心不禁一震,覺得他那雙鳳目越來越教她……教她渾身不自在。

  至於絕世美男子那張美好臉容上的「瑕疵」,全是因昨日他突如其來的親吻所造成的後果。在他雙唇糾纏著她許久,終於撤離之後,她費了番勁兒才回過神來,氣他也氣自個兒,當下第一個反應便是卯足氣力、掄起拳頭、直擊過去,把他漂亮的眼窩打了個瘀青。

  她不會道歉的。

  雖然今兒個那塊青紫有擴大兼紅腫的趨勢,讓她心頭悶悶的,但這是他罪有應得,她沒錯。

  察覺到她注目之處,司徒馭牽唇,雲淡風輕地道:「它只是看起來有些嚴重罷了,你昨晚拿給我的『紫犀金創膏』,我今早又塗抹了一遍,很快就會消腫退瘀的。別擔心。」昨日那一拳,他挨得心甘情願,沒想閃避。

  敖靈兒雙頰泛熱,蠻性又起。「少往臉上貼金!誰、誰擔心你啦?我就恨沒把你另一隻眼也打腫!」

  「下回吧。」青袖拂衫,他溫朗五官有些高深莫測。「待下回我親你時,真吻得不好,再讓你打一拳吧。」

  她小臉瞬間爆赭,胸脯起伏加劇。「你你你……沒有下回了!」

  他仍是似笑非笑的。「是嗎?唔……你不讓我吻,怎麼知道對我有無感覺呢?如此一來,咱們倆打的賭,哪天才能水落石出見分曉?」

  敖靈兒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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