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霸玉偷香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那姑娘之前不肯過來他這裡,寧願跟馬車的賀禮擠成一堆,已經夠讓他不痛快,眼前竟還上演這一幕?

  有「清晏館”那些琴棋書畫詩酒花皆通的男子們圍在她身邊已讓他滿心不是滋味,非常不能省心,如今竟又多出這一個!

  她喜歡的人不是他嗎?怎能當著他的面去抱其他男人!

  「那人是誰?”又傲又冷的脾性被暗暗磋磨到最後,終還是問岀口。

  蘇大爹抓著亂翹的山羊鬍子,呵呵笑。「那人是我家閨女兒的爹啊。”

  雍紹白眼角微抽,都要懷疑蘇大爹是否發病中。

  「兄弟別這麼瞅我,咱說的是大實話呀,咱家阿妞不只一個爹,她有四個呢。”蘇大爹咧嘴笑開開,伸出四根手指頭開始如數家珍。「咱是阿妞的親爹、阿爹和老爹,她大師哥袁大成是她大爹,二師哥陸玄華是她二爹,還有一個三師哥……咦?三師哥叫啥呀?唔……啊!啊啊——如放,對,叫韓如放,那是她三爹!兄弟問那人是誰,那人就是她三爹啊!”雲溪老人所收的三名男弟子,據雍紹白所知,年歲皆在四十五歲上下,大弟子袁大成瞧起來確實是接近知天命的年歲,在外走踏的二弟子陸玄華他曾在江北和江南的玉市上有過幾面之緣,是個形容單薄瘦小、腦子卻十分精明的角色,年紀與袁大成差不了多少,但眼前這位帝京流派的三弟子韓如放,高瘦且清曜,怎麼瞧都不像已過不惑之年的人。

  頂多……三十有五。

  似聽到有誰在喊自己的名字,韓如放揚首望來。

  他先是一笑,低頭不知又跟蘇仰嫻說了什麼,就見蘇仰嫻點點頭,一把挽住他的胳臂,兩人起朝雍家馬車這邊走近。

  「爹、爹,您瞧啊,是三師哥回來了!”滿心歡喜,蘇仰嫻完全抑不住。

  蘇大爹跟著閨女兒一起開心,繼續呵呵笑個沒停。

  雍紹白對初次會面的韓如放淡淡頷首,對方笑意真誠,拱手回禮——

  「這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藝驚才絕的江北曇陵源雍家家主,在下韓如放,帝京流派的弟子中行三,今日得遇雍家主,實是三生有幸。”

  「不敢。”雍紹白亦拱手作禮,目光不自覺朝蘇仰嫻瞥了去,他嘴角微乎其微一勾,只因韓如放抬臂對他拱手,使得她那一雙過分親密挽著她家三師哥胳臂的柔荑,直接被甩了開。

  挺好。頗好。甚好。總之,雍大爺有被取悅到了。

  而這一邊,蘇仰嫻確實留意到雍紹白掃過來的眼神,畢竟沒辦法不去在意他。

  也說不上是什麼心境,就是傾慕多年,貼身相處後明明看盡他所有「不堪”的「真面目”,無奈卻墜得更深,所以他任何小小的舉措都能抓緊她的注目。

  今兒個倔性一起,硬是沒換搭他的馬車,此時來到他身邊,她都有些不知道該把眸光往哪兒放,好像直勾勾看著他不是、不看他也不是。

  幸得她家三師哥主動攀談,讓她多少免去些不自在。

  而韓如放即使看岀一點兒什麼,以他絕對護自家小四兒到底的心態,也絕不會讓蘇仰嫻難堪。他一臉溫儒,對著雍紹白徐聲又道——

  「雍家主昨兒個讓人先行投拜帖過來,家師已知雍家主今日將訪,遂令在下在此相迎。”

  聞言,蘇仰嫻瞠圓麗眸。「三師哥等的……原來不是我?”

  韓如放朝她一笑,又探手模摸她的頭。「等的也是你,畢竟咱家小四兒囂張地把人鬥倒,還把人家的家傳寶貝鬥到手,欸,你可是一切事情的開端啊。”無奈歎息,卻沒有一絲不滿或責備,好像還挺得意。

  蘇仰嫻愣怔,立時意會過來的是雍紹白,他冷冷揚唇,想也未想便問——

  「可是南天宣氏遣人聯繫,一狀告到雲溪前輩這裡,想討回公道嗎?”

  韓如放挑眉笑了,看向少年便得志受各方追捧的雍家家主時,淡然瞳底多了份佩服。

  「什麼是公道?”韓如放問,隨即笑笑自答。「我家小四兒兩下輕易鬥贏他宣南琮,帝京流派在自家地盤占了上風,這就是公道。”

  「韓爺說得很是。”原來不僅是個護短的,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雍紹白忽覺與這位「三爹”氣息有些相通。

  一旁的蘇仰嫻怔到最後終於聽出一些端倪,遂緊聲問:「三師哥,師父見過南天宣氏的人了是嗎?師父他老人家……他沒生我的氣吧?”

  韓如放歎了聲,側過頭看著她笑道——

  「師父不是『見過』而是正在見啊。南天流派的宣老太爺今早驅車來訪,此時大師哥、二師哥正陪著師父在竹軒內與對方說聊,談的自然是前陣子你與宣大公子東大街上的那場鬥玉,還有那把被當作贏家紅彩的琢玉刀,小四兒啊,甭怕,對方要戰就來,咱們且張狂到底。”

  韓如放此話一出,蘇仰嫻秀眉擰起、小臉發皺,似覺給師門帶來麻煩了,自個兒很有錯。

  雍紹白聽韓如放那一席話卻是俊眉飛批,嘴角微勾。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姑娘家與人鬥玉、要戰就來的氣魄,原來是學了姓韓的這位「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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