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霸玉偷香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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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有意為難,硬逼著她想這種令人頭疼的問題,她眉間染開倔強神色,螓首一垂,閃避他的注視,然後乾脆沉默不答。 「看著我。」雍紹白沉聲下令。 她心頭一顫,把唇咬得更緊,仍固執不願抬頭。 「阿妞,看著我……」 這下子不僅僅是一顆心亂顫,蘇仰嫻因他學起阿爹那一聲昵稱,被他的「阿妞」震得背脊一震,天靈發麻,從頭到腳都不對勁兒了。 她沒有辦法,當真難以招架,只能像被勾了魂一般怔怔抬起臉蛋朝他。 他眼睛像兩潭深淵,引誘她投入其中,然後聽到他慢悠悠問—— 「你故意的是不?逮到機會逼得宣南琮不得不跟你鬥玉,你要他難看,最好當著帝京百姓和同行面前大大出醜,丟盡他臉面,所以今日才那樣高調張揚,即便意氣用事也要鬥得漂亮利落,要為你帝京流派揚眉吐氣,可在我看來,卻是覺得……你在為我出氣。」 她臉蛋一下子紅了,又想低頭掩飾,卻被他輕扣下巴。 好像不答話不成,她支吾其詞。「……宣大公子他、他那樣欺負何老闆,還……還縱容隨從罵人,都踩到我東大街地盤上了,不用力踩回去怎麼可以?那、那順道幫你出氣,也是挺……我真的沒要插手你與南天宣氏的事。」她再次強調,語氣略顯艱澀。 「南天宣氏的老太爺當年與我先祖母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玩伴,後來若不是遇上我先祖父,先祖母很可能就嫁給宣老太爺為妻了。」雍紹白仍徐慢說著。「心中所愛,求之不可得,因此宣老太爺頗愛拿自家兒孫或徒子徒孫與江北曇陵源相比,宣南琮在南天流派年輕一輩的子弟中,治玉的手藝可算頂尖,又是宣家嫡長孫,自然深受宣老太爺重視,宣南琮之所以將我視作治玉上的競爭對手,亦是受了宣老太爺影響。」 他、他現下是在跟她主動解釋? 蘇仰嫻完全沒料到會到這些,也沒料到他會這麼做,她先是一臉怔然傻傻聽著,聽到最後眉心很不贊同般蹙起,輕嚷—— 「那宣南琮哪裡頂尖?還拿自己跟你比呢,比不過就用下三濫的手段,他好意思?」姑娘皺起五官氣呼呼的模樣與平常在外人面前守禮自持落落大方的樣子頗為不同,卻是生動可愛到令人齒頰生香又口中生津。 他喉結微動,扣住她秀顎的指下意識輕輕挲,嘴角勾揚。 「你不是他的對手。倘若今日鬥玉比的是手藝雕工,你必輸無疑。」 蘇仰嫻臉蛋更紅,不僅僅是因他當面道出她的弱項,也是因為意識到他指腹上的粗糙和暖度,弄得她氣息都不穩了。 她兀自苦惱,不曉得該不該格開他的手,抑或借著起身狀若無意地避開他的碰觸,她喜歡看他,但靠得這麼近,她怕自己會變得很難堪。 「阿妞……」 「啊?」聽他又那樣喚,她只覺肚腸裡彷佛塞著冰、裹著炭,寒熱交疊。 她從裡到外細細顫著,他卻似沒心沒肺般笑著—— 「今日聽到消息趕往東大街時,我就想,你若鬥贏,那甚好,倘若輸了,那也不打緊,我總能想到法子當場將你贏回來,宣南琮想把你鬥到手,還得問我同不同意。」 雍紹白雖笑笑的,語氣裡卻聽得岀寒意,顯然對她拿岀那樣的紅彩跟人鬥玉一事仍相當不滿,不滿到她都覺得他的表情像在磨牙,俊龐寸寸逼近,準備狠狠咬她一下。 然後,她真的被「咬」了。 雍紹白把頭靠近,把臉貼來,把嘴也壓上,就壓著她的唇兒。 不不不——不是只有壓著那麼簡單,他是張嘴含吮啊! 她形狀偏豐潤的唇瓣被吮得濕濕熱熱,瞬間泛麻,麻到連頭頂心都跟著發麻的麻。 她雙明媚眸子驚到忘記閉起,瞠得汪汪發亮,近到不能再近地緊盯雍紹白兩排輕斂的墨濃密睫,都不知自己的兩丸眸珠快盯成鬥雞眼。 當雍紹白抬起頭,張開雙目,立時被她迷茫又愕然的神態逗樂。 他拇指輕輕撫上她的眼角和眉尾,內心有些蠢蠢欲動,有些意猶未盡,但很是愉悅,也感到寧和,既蠢動又寧和,看似矛盾卻足以將對她的心思淘澄清楚。 他不說話,嘴角淡淡翹著,像往心裡深處靜靜品嘗著什麼。 他不說話,莫名被「咬」的蘇仰嫻就持續傻乎乎瞪著他,直到他像摸夠了她的臉,直接一小記栗爆往她額上輕彈。 額面小小吃痛,她驀然回過神,一手倏地捂著秀額,麗眸仍瞬也不瞬。 「……雍紹白!」連名帶姓地喚。她豁出去了,漲紅臉問:「你、你為什麼親我?」 「那你又為何親我?」他好快反問。 「胡說!我哪有!」眸心驚訝一顫。 「你敢說你沒有?」他聲不高,雖是問句,話中卻透出斬釘截鐵的氣味。 「我什麼時候親——」蘇仰嫻本來一臉理直氣壯,突然頓住,櫻唇就那麼張著,眸底都驚到滲出水氣來了。 雍紹白一指挲過她泛紅的鼻尖,哼笑。「看來是記起來了,當日在『清晏館』,你在那位琴秋公子的密室中對我幹下的事,以為我當真無感嗎?」 她偷親他。蘇仰嫻想起來了。 當時她確實鬼迷心竅,待意會過來,唇已輕薄了他的。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天啊、天啊,哪裡有地洞?讓她把自個兒埋了吧!她已羞慚到臉上幾欲滲血,熱到整張臉快燒起來,他卻大發慈悲道—— 「無妨。你知我是有意的,便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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