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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除了死不點頭的沉默抗拒之外,我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利眸再掃給風裳衣一道冷冽眼光。

  「宇文弟弟……」嗚!原來眼神當真能殺人……

  晴姨突地道:「我倒覺得裳衣方才那個提議不錯。」

  「我方才的提議?」風裳衣疑惑地指著自個兒鼻頭,「我有說出啥驚天動地的好建議嗎?」

  「晴姨!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宇文琅琊嚴重斥喝。

  「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因為老爺迂腐的思想,再度毀掉你應得的幸福?琅琊,要解決這件事再簡單下過,你只要告訴老爺你是個——」

  「別說!」宇文琅琊快手捂住晴姨的嘴,「拜託你,別讓我二十多年來的一切變成可笑的鬧劇!」

  二十多年來,他強迫自己接受加諸在身上的枷鎖及匪夷所思的宿命,這一切絕非三言兩語便能輕鬆帶過,至少對他而言沒有辦法!

  風裳衣來回巡視的眼緩緩膠著在宇文琅琊慌亂的臉上。是什麼秘密能讓宇文弟弟反應如此激烈?

  「宇文弟弟,你有秘密瞞著我?」風裳衣俊眉一挑,懷疑地睨視兩人。

  聽見他的問話,宇文琅琊抿著薄唇,晴姨則屈服于宇文琅琊無言的威脅而閉上口。

  「而且是很驚人的秘密?」風裳衣的眉形聳成兩座小山。

  「沒有。」宇文琅琊矢口否認,企圖粉飾太平的模樣讓風裳衣更加疑猜。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敢抬眼看我?」

  「誰說我不敢?我只是不想。」

  風裳衣沉默、沉默、再沉默,雙眸卻越眯越細,搜尋著宇文琅琊佯裝雲淡風輕的五官。

  「沒關係,我會自己『看』出來!」

  第九章

  風裳衣揉揉眼,瞪大,皺眉,再揉揉眼,再瞪大,再皺眉——整個早晨就是重複如此愚蠢的舉動,直到雙眼泛出血絲。

  奇哉?怪哉?

  看不到耶……

  看不到宇文弟弟瞞著他的「秘密」,只看到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例如宇文弟弟以後會被他偷到幾個小吻,宇文弟弟又會痛揍他幾拳……難道他的異能有選擇性的失靈?以前從不曾發生這種狀況呀?

  所幸嚴格來說不能算毫無收穫,至少辛苦一整早的「乾瞪眼」,讓他看到宇文弟弟即將遇上的另一樁麻煩事。

  「今天別出府,陪我睡午覺。」午膳過後,風裳衣賴在宇文琅琊身上,使出一貫的撒嬌手段,企圖留住宇文琅琊。

  「我沒這等閒工夫。我爹交代我與他上柳府一趟。」似乎早已習慣風裳衣的親昵舉動,宇文琅琊並未扳開環在腰際的雙手。感覺貼在頸邊的唇瓣展開啟齒的預備動作,他搶先道:「別妄想,我不會帶你去。」

  老爹的目的是去下聘,而他,則是去「反其道而行」。

  「但我怎能放心讓你單獨去尋花問『柳』?!」瞧,他的成語用得多貼切。

  「我已經不冀望你能成事,接下來如何退婚云云,全由我自個兒來。」宇文琅琊的絕望之意溢於言表。

  「我不會再壞事了……」不安分的唇開始流連在宇文琅琊頸項間,或舔或咬,每道浮現在麥色肌膚上的吻痕皆刻意高於衣領,帶著想讓眾人一看究竟的詭計。

  宇文琅琊縮肩躲避,「好了,別鬧了,待會兒讓我爹瞧見,又有你一頓苦頭吃。」被吮吻的部位又紅又燙,仿佛風裳衣靈活調皮的唇舌還逗留其上。

  「宇文弟弟,你今天嚴禁接近女色,最好連話都別同她們說,若不得已也要距離五……不,十步以上,而且絕對不要單獨行事。」

  「何故?」宇文琅琊話才問出口就恍然大悟,「你看見我到柳府時會發生的事?」

  風裳衣咧嘴一笑,撫刮著下顎,一副急色鬼樣。「老實說,我比較喜歡看到你繼續留在房裡會發生的一切,至少是便宜了我嘛。」嘿嘿。

  紅彩染上宇文琅琊的臉龐,尷尬及無措是他唯一的表情。

  風裳衣受不了誘惑地輕哀,又摟住宇文琅琊。「宇文弟弟,你這模樣好可愛哦……」他捨不得放手,真想化身成宇文弟弟的腰帶,一輩子掛在他腰上。「倘若你是女的,我絕對讓上回撂在宇文老爹面前的威脅成真,先弄大你的肚子,一切的問題就不成問題了……這手段雖然卑鄙,但卑鄙得高明又有效呀!」俊臉直接埋在宇文琅琊腹間磨蹭。

  「倘若我是女的……」

  「再不然我是女的也行呀。」風裳衣爽快接話。

  宇文琅琊一笑,「你若是女兒身,問題非但無法解決,只會更麻煩——光對付調戲你的登徒子就夠我精疲力盡,更遑論後續發展。」他拍拍緊箝住他的臂膀,「鬆手吧,我會留神的,別擔心我。」

  「我只看得到事情發生的起始,之後的景象是一片模糊,你自個兒當心。」風裳衣也不明白為何一碰上宇文琅琊,所有的異能全化成漿糊。「還是讓我跟著去,至少能幫上忙。」

  「幫上『倒』忙是嗎?你還是好好睡場覺,在你醒來之前我就回來了。」

  言猶在耳,宇文琅琊午時踏出府邸,申時便回來——只不過是直的出去,橫的回來。

  宇文府邸上上下下手忙腳亂,讓突生的意外嚇得不知所措。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宇文夫人追問著滿頭大汗的宇文青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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