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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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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將我剖成兩半,只怕我也決計活不成,小紅豆你打得是這等主意嗎?」闖進兩個姑娘家秘密對談的聲音,正是兩人討論要剖要切的主人翁。 伴隨白雲合而來的除了外貌朴拙的牛耿介,一臉看好戲的石炎官之外,尚有冷面閻羅。 白雲合快手撈起小紅豆,與她鼻眼相對,心虛的她不敢多話,難得乖乖不掙扎地賴在他懷裡。 「蜚短流長就趁早澄清吧,對她對我都好。」白雲合笑笑地朝看戲的兄弟們動動眼神,近日來每個人見他便追問這段子虛烏有的情史,令他不勝其擾。 憐我自然明白他所言為何,率先開口澄清,「我將二爺視為恩人,其中絕不包含任何男女情愫。」 她不明白,身上所穿戴的衣物顏色竟然也能引人指點,而她和閻羅共處的時間與白雲合相較,不知要多上數十、數百倍,卻無人將他們歸入風花雪月?抑或在眾人眼中,她當真只是個承受閻羅荼毒淩虐的可憐蟲? 「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深諳其中的至理。」白雲合也為自己的清白辯護。 「不過當兔子窩邊僅剩下兩棵草,一株在眼前,一株在懷裡還未萌芽,饑餓的兔子也無從反抗天命。」石炎官一語雙關,眼前的草指的是憐我,另一株還發不出綠芽的,理所當然正是小小紅豆。 白雲合不慌不急將石炎官故意扣上的曖昧論調輕推到另一人身上,「倘若眼前那株草生長在猛獅的身邊,再笨的兔兒也絕對不會拿自個兒寶貴的生命去嘗那株小草。大哥,你說是不?」況且那只兔兒對那株青嫩嫩的草兒一點興致也提不起時,更別談論永不可能的後續發展。 他懷中的小紅豆突然插話:「那兔兒要吃啥?」兩株草都不能啃,好可憐的兔子! 「吃翠玉鑲豆腐、金玉滿堂、粉蒸茶末排骨,還有又香又濃的紅豆湯呀。」白雲合淺笑,「小紅豆要不要陪那只餓著肚子的兔兒去偷吃這些食物?」 「要!」紅豆喜孜孜地點頭如搗蒜,只差沒流下貪嘴的口水沾滿他白衣。 「兔兒和懷裡沒萌芽的豆兒要上廚房覓食,黑熊和大牛要不要一道去?」閻王門在白雲合這番比喻之下,像極了叢林野獸雜處的園地。 「當然去。」兩人異口同聲,嘻嘻哈哈地轉移陣地,僅留下若有所思的閻羅和憐我。 許久,憐我打破沉默,「我和二爺沒什麼。」 話語甫了,她懊惱地咬著唇瓣。她幹啥冒出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對閻羅解釋著自己的無辜。 閻羅嗤笑一聲,帶著濃濃玩味意圖凝睇她,「你毋需向我澄清。」 從頭到尾,他就不曾將難登大雅之堂的流言當真,若不是炎官攪和,也不會演出這場興師問罪的荒唐戲碼。 「我沒有在向你澄清些什麼!」何謂越描越黑,她現在這種情況便是。 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就算她當真喜歡上白雲合也不幹他的事呀! 憐我避開他的身軀,兩人擦肩而過,閻羅在她身後輕笑。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穿白色衣裳,非常的——難看。」尤其是將她纖長的身軀包裡得更加荏弱、楚楚可憐,那不是他希冀在她身上找到的柔弱! 「是嗎?我很高興你討厭我這模樣。」憐我回他一個無溫度的笑,傲然揚起下巴,「我會一直以這難看的樣子在你眼前出現。」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理由才戀上白衣的?」他眼中閃過一抹透徹。 「是又怎麼樣!?」她賭氣的反問,表情戒備。 閻羅緩步來到她身後,「幼稚,像個娃兒撒嬌似的。」為了得到大人的注意而故意反其道而行。 她緊握雙拳,硬是不肯轉身瞧他得意的笑臉,卻仍制止不住自己反舌相稽的衝動。「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的武藝足以擊斃任何一個看輕我的人!」 「包括我?」他擊破她驕矜的字句,厚寬的大掌自她身後攤於她面前,點醒著她——她永遠掌握在他手裡,逃不出也躲不掉。 黝黑的掌緩緩貼近她胸前,引起她愕然猛吸一口氣,接著,不規矩的掌來到她心窩處,覆蓋住雖不豐盈但仍男女有別的渾圓。 「還說你不是小孩子?」頸項後方噴灑的氣息拂動她鬢邊青絲,他笑。 「你!」憐我縮肩一避,仍牢牢鎖釘在他懷前及掌間。她雙掌攀住他的手臂,將他扳離遠遠的,旋身踢出一腳。 閻羅側身微動,輕易閃過怒火熊熊的蓮足。 羞怒的紅豔染上她的臉頰,不暇細思,她抽出腰間軟劍劈向該死的登徒子! 停不下的劍勢像銀蛇吐信撕咬獵物般,狠勁十足。數年來她習過不下百來招的劍法,每一套深印於腦海中的劍法加上她自個兒鑽研精熟的成果,發揮出更美更炙的光芒。學武本貴在突破而非守成,變化莫測的招式才能給人迎頭痛擊。 她的劍法勾起閻羅莫大的興致,腳跟勾起枯枝為劍,正式反擊。一黑一白的身影自角落打到操練場,再由操練場追逐到修武居,引來魑魅魍魎的圍觀,眾人不曾見識到閻王的身手,今天可算是大飽眼福。 交手數百招,憐我清楚明白到自己與閻羅的差距——光憑手上枯枝竟能與軟劍互別苗頭而不碎斷,足見閻羅內力之深厚,這份能耐便教她望塵莫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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