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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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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聽起來好像不怎麼吸引人。」水湅露出敬謝不敏的苦笑,「我會很聽話很聽話,這就回房去好好休憩,不讓自己有這等福分接受秦大總管的好生伺候。」 「凍,我陪你一塊回——」 幹翡嬌媚的嗓音末歇便教人給截斷。 「你站住!」秦隨雁右臂一攤,攔下蓮足挪栘、正準備直奔水湅懷抱的千翡。「莊主今夜很累,沒心思享受你的溫香暖玉。水五,送千姑娘回『舞月閣』。順便將『舞月閣』的門給落上大鎖,再加上十條鐵煉,將她一輩子深鎖在冷宮裡。」最後幾句話是附在男僕耳畔交代的卑鄙嘟囔。 「大總管,這……」水五一臉疑惑。是他聽錯了嗎? 「凍,你是一莊之主,你說!你真不要我陪你?」千翡想索得水湅的支持,不讓為人下屬的秦隨雁耀武揚威。 水湅回以淺笑,「你回舞月閣去。」今夜,這女人壞了他的興致。 千翡怔忡,望著逕自拭著濕發的水湅。看來……水湅是不會替她說話,她若再吵鬧下去也僅是自討沒趣罷了。 她仰起下巴,踩著傲然的步履轉頭離去。 秦隨雁驅散了忙碌整夜的水家奴僕,跟著水湅的腳步回到他的房間,一跨進門檻便開口,「水湅,我堅決反對你迎娶她進水家大門。」 「我啥時說要迎娶她?」水湅的表情好無辜,緩緩拎著乾淨衣物走到屏風之後更換。 「那你留她何用?不如早早將她送出水家莊,省得養虎為患。」女人,你的名字是禍水。 「好生養著虎兒,等到要用時才不至於手中無棋呵。」繡著蒼鷹的屏風成功地阻擋了水湅此時盡展的獰笑。 「什麼?」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我讓千翡留在水家莊,自是因為她有她的存在價值。」濕衣由屏風後給拋了出來,接著便是抖甩著衣裳的聲音。 「那女人有什麼價值?」秦隨雁不以為然。 水涑笑得深沉,「安慰我空虛寂寞的心呀。」這話裡的真實度值得商榷。 「空虛寂寞?」秦隨雁先是一愣,而後才惱起自己的粗心,「我竟忘了這回事!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齡,是要替你安排親事,水家莊沒個女主子總是不妥,況且水家也得添些小壯丁、小嬌娃呀。明兒個一早,我就將所有媒婆都招進水家莊,為你挑選好人家的閨女。」 水湅不置可否,換好了衣裳出來,同一時間,淨淨也端著熱騰騰的姜湯跨進門檻。 兩人四目相交,淨淨急忙避開水湅的視線。 「趁熱將姜湯喝掉。」秦隨雁沒發覺淨淨的異狀。 「先擱著吧。」水湅擺擺手,「你知道我這舌頭和貓舌有得拚,最耐不住燙了。」 「淨淨,將湯放下。折騰了大半夜,你也累了,回房去休息吧。」秦隨雁輕聲朝淨淨說道。 淨淨點點頭,將姜湯輕放在水涑面前才福身退下。 「『淨淨,將湯放下。折騰了大半夜,你也累了,回房去休息吧』,這麼溫柔的語氣,怎麼從不聽聞秦大總管用在我身上呢?」水湅嘲弄著秦隨雁,一手握著調羹,來來回回地攪玩竄著熱氣的姜湯。 秦隨雁臉上浮現少見的羞赧,為了掩飾自個兒的失常,粗聲粗氣地道:「少用那麼噁心的嗓音說話,別忘了折騰大夥整夜的罪魁禍首就是你,水大莊主?」 「嘖嘖,是千翡那女人吵醒你們,也壞了我泅水的興致。」否則他原想待在湖裡再久一些咧,掃興。 「你自小在水家莊長大,總有聽過蓄龍湖裡的傳說,三更半夜還敢摸黑下水,你就不怕被湖底的蛟龍給當消夜吞了?」 水湅先是一頓,到後來竟忍不住放聲大笑。 「喂喂喂,你笑什麼?」 「隨……隨雁,你今年、今年多大了?」水湅撫著光潔的額際,仍止不住薄唇流溢的笑。 「二十八。」問這做什麼? 「二十八歲的大男人……竟然會相信蓄龍湖裡有龍?!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真的好天真,天真得好可愛呵……」水湅好不容易壓抑住狂笑,「來來來,告訴我,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水家莊整年雨日多過晴日也全是因為蛟龍興風作浪吧?」 秦隨雁窘態畢露。「又沒人下到湖底深處去瞧瞧,誰能萬分肯定湖底沒有龍的?!而且龍的傳言與青冥劍是一併流傳,劍現在正插嵌在咱們水家莊裡,你又怎麼能否定龍的存在?」好啦好啦,他知道自己很蠢很天真,就是篤信龍這種神獸是存在的,而且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神聖得不可侵犯! 「說得也是,傳說青冥劍就是為了鎮壓那只蛟龍,才會插在龍穴之上。那麼……青冥若出,蛟龍是否也會現世呢?」水湅說得雲淡風輕,然而姜湯裡惡意翻騰的調羹及此刻臉上淺淺的笑意卻真實地表達出他的思忖。 他很期待,很期待能親自驗證這事,很期待在抽出青冥劍的同時,見到蛟龍破水而出,飛騰於青霄蒼穹的光景。 那,必定很美,很美。 笑靨在水湅唇畔加深,卻也因他臉上的烙痕而顯得更加猙獰。 「水湅,既然你也約略相信青冥是鎮龍封印,你……還是要取劍?」秦隨雁試探地詢問。 「取,當然要取。」他就是為了解除鎮龍封印才費盡心力要秦隨雁尋找取劍的方法,甚至不借派遣千翡前往奪取「劍癡」歐陽宗手中與蝕心劍有所關聯的牛皮紙卷,這一切,全是為了取劍。「所以你別忘記你允諾我的事。」 「……我知道。」盡他所能,讓水湅如願。 每每這話題終了,總是換來好長好長的沉默。秦隨雁不甚明白水湅此時的神情代表著什麼,他卻隱隱約約知道,水湅對青冥劍,志在必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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