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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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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取代了擰挾的指,懲罰的力道轉為輕撫。 步孅孅立刻豎起警戒,「你做什麼?!」纖掌不只壓制在他臉上,還努力將他往外推開。 她推著他,他卻又拉近兩人距離。 「梅舒城,你做什麼——」 他答得自然:「做什麼?我們不是在吵架嗎?」此情此景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很適合鬥嘴。 吵架?!一個快被臭男人壓抵在桌沿的女人,兩人四手捧著彼此的臉龐,曖曖昧昧到了極點,哪裡像吵嘴?!至少她步孅孅沒有這麼好的興致和一個男人疊在桌上吵架! 「我很想繼續吵下去,但換個姿勢再來。」她向敵手提議。 「我覺得這種姿勢很能激發我的興致。」 「什麼興致?!這樣我沒辦法思考接下來要羞辱你的話!」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哪來的氣勢炮轟他?! 梅舒城腰杆一彎,輕輕鬆松將嬌小的步孅孅逼退到冰冷桌面,背脊完全失守地牢貼其上,蓮足也被迫離地數寸,在半空中微微晃蕩著。 「你別越來越過分——」她哇哇大叫。 「來,我們再來吵,嗯?」他的聲音好輕,像在誘哄,他的動作也好輕,像在愛撫。 「小人!奸商!這樣怎麼吵?!讓我起來!」步孅孅像只翻身不得的小烏龜,揮舞著四肢。 「我順便替你上一課——在任何情況下,奸商的口才是不容有片刻退步遲疑,否則氣勢會全被壓過去,到時想翻身都翻不得。」 「我相信!如果現在被壓在桌上的人是你,你一定也能罵人罵得滔滔不絕!要不要馬上試給我看?!以身作則才有說服力!」她也想教梅舒城嘗嘗這種被人壓在底下的滋味,看他還有什麼本事笑得囂張! 「我在上你在下,或是你在上我在下,這……有什麼差別嗎?還不都是眼對眼、鼻對鼻,唇——」 步孅孅急忙捂住他的嘴,讓兩人之間多了只手掌,捂去他飽含曖昧的句子,也捂去於禮不合的貼近。 「你成功了!無論你是想教訓我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得罪梅莊貴賓、不該妄自觸犯梅家家規,抑或是你想嘲弄我試圖成為與你並駕齊驅的奸商還久得很,你都成功了!我認輸了!可以了吧?快讓我起來!」她胡亂吼著。 她臉紅了。 梅舒城像是揪著她辮子的頑童,沒逗弄過癮之前怎可能輕易放她自由? 他的聲音由她指縫間逸出:「我不只想教訓你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得罪梅莊貴賓、不該妄自觸犯梅家家規,更不只想嘲弄你試圖成為與我並駕齊驅的奸商還久得很,還想要你明白一件事——」他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它扳離自己的唇畔,緩緩釘扣在桌沿。「不要用美色來招惹男人,男人往往忍受不住。」 「我什麼時候用美色招惹男人?!你這條罪名扣得莫名其妙!」 「就在剛剛你臉上漾著光彩,四處散發名箋時。」 「那是為了宣傳琅嬛閣!」她吠回去。 「就在剛剛你對薛遠露出笑容時。」 「那是因為我想賺他的銀子!」她對薛遠壓根沒什麼好印象好不好! 「就在剛剛你為了我對薛遠大吼大叫時,就在剛剛你摔杯子發作時,就在剛剛你瞅著我瞧時,就在現在,你一臉無辜時……」 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仿彿帶著火焰,燙紅了姑娘家纖薄的臉皮。 「不要用美色來招惹男人,男人往往忍受不住。」他又低低地重複一遍、兩遍、三遍…… 「你……你這個只愛錢財的老奸商……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說得破碎不全,因為他的指尖越過楚河漢界,正滑上她的唇瓣。 「說教。」 「用這種輕薄姑娘的姿勢說教?!」 「嗯哼,似乎只有這樣,你才會乖乖將我的話聽進耳裡,不是嗎?」 「那你有屁快放呀!」她顧不得大家閨秀的氣質,對著梅舒城的臉大喝,藉以壯膽。 梅舒城只是懲罰性地點壓她的俏鼻,表示著他對她那句粗話的不悅,步孅孅一徑怒瞪著他,換來他的沉笑。 「薛遠被你勾引得情荳亂開,你知道嗎?」他道。 她怔忡了下,「什麼?這……不可能,他是趙王爺未來的女婿!」 「我聽到了。」 「聽到什麼?」 「他這裡——」梅舒城指著自己的心口,「有情荳萌芽的聲音。」 步孅孅好生困惑,開始回想著她與薛遠短短的交談。「我不知道他……」 「不過還好只是初萌芽,大概在你吼完他那番話後,情荳已經枯萎了,可喜可賀。」 「你又怎麼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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