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不愛江山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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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湯方下肚,他便嘗到後勁,俊頰潮紅,直抵耳根。 「臉紅了嗎?真快!」她睜大眸,傾身湊近他,好奇地細瞧,唇角喻著挪榆的笑。「看來你真的不能喝酒。」 廢話!他不是早說了? 「哇,連耳根都紅了,我還是初次見到有人反應如此之快,你才喝幾口啊?」她連連驚訝。 他瞪她,她靠他好近,一股淡淡的馨息刺激著鼻尖,透著嫣色的唇只在寸許之間。 不要再過來了,他就快把持不住—— 「還要喝嗎?還是別喝好了,我怕你醉了,我還得把你扛上馬……」 她話語未落,軟唇已遭他襲擊,狠狠地攫住。 他掌著她後腦勺,霸氣地傳遞著灼熱氣息,唇腔殘留的酒液藉著哺吮,送進她嘴裡。 「不准嘲笑我。」他一面吮吻她的唇,一面啞聲警告。「陪我一起喝。」 他吻得熱烈,吻得狂肆,她驚呆了,成長至今,她一向冰清玉潔,守禮自持,即便承佑哥亦不曾如此近過她的身,何況是如此放肆的親吻。 而他,不僅吻了一次,轉頭喝口酒,又再度將那辛辣的液體送進她唇裡,她嘗到酒香,更嘗到他野蠻的男人味。 他醉了,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她該推開他,嚴厲斥責他。 她如是想著,神志卻昏蒙,心韻紛亂,身子癱軟,使不出力氣。她不想離開他,只想偎他更近,只想他鐵般的臂膀緊緊圈攬自己,想他吻得更深更纏綿,與他唇舌交融。 她約莫是瘋了,或者也喝醉了,怎能如此不知羞恥,好想舔他的唇,如同方才舔著麥芽糖那樣…… 他忽地歪頭,靠在她肩上。 她怔忡,有好片刻,依然沉溺于親吻的餘韻裡,許久,才逐漸回神。 「無名、無名?」她輕輕推他,他順勢頹然倒地。 醉暈了嗎?她不可思議地瞠視他,難以想像只是兒口酒,便能奪去如此一個昂藏男子的神智。況且,還是在吻著她的時候暈去的,她該慶倖,或者該引以為辱? 「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她自嘲,蔥指輕輕刮他發燙的臉頰,心頭百般滋味繚繞,也不知是喜是慎。 她靜定地凝銻沉睡的他,片刻,幽幽一歎,將他的頭溫柔捧起,枕在自己的腿上。 這樣他會睡得比較舒服吧! 她淺淺微笑,為他撥開一絡垂落額前的發。 一陣猶如夜嫋嗚啼的哨響驚醒無名。 他倏然睜目,警醒地窺探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真雅腿上,而她靠坐於樹幹,靜靜地打噸。 他緩緩起身,失神地望著她恬淡的容顏。 暮色已降,月光淡淡地照拂於她,眉目寧和,彎彎的羽睫下落著兩弧宛如月牙的陰影,格外顯得柔美。 好美,她真美…… 他心弦牽緊,目光不舍地流連,直到又一聲淒厲的嫋響,他才恍然警覺。 是暗號!師父來到這附近了嗎? 無名悄然站起,確定真雅仍在熟睡,從馬背上系著的袋囊取下一條毛毯,輕輕覆在她身上,跟著便飛快地潛進白樺林裡。 林間深處,兩條黑影如電起落,打鬥正酣,其中一個一身玄色勁裝,另一個身穿青衣,他認出正是師父。 「快來幫我。」洛風瞥見他,厲聲喝令。 他一凜,揮刀加入戰局,師徒倆合作無間,不過一盞茶時分便占盡上風,一人送給玄衣男子一刀。 玄衣男子身受兩處重傷,登時倒地,無名過去掀他蒙面布巾,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 他震住。「你是——」腦海浮現一幕畫面,天女殿外,德芬的侍女與一名護衛打鬧。 是嚴冬,黑玄的心腹! 怎麼會是他?無名登時心神大亂,驚覺自己可能鑄下大錯。「你是嚴冬,對吧?是德芬公主派你來的嗎?」 嚴冬黯淡睜眼,見他神色倉皇,防備之心稍去。「我來……送信,宮內……有變。」 「你撐著點,真雅就在附近……」 他未來得及落話,一旁的洛風手臂一個起落,一劍穿心。 嚴冬悶哼一戶,血流如注,無名駭然望向師父。「師父,你為何——」 洛風冷哼,語氣冰寒,不帶一絲感情。「你知道那封信裡寫些什麼嗎?德芬公主已經開始懷疑你的身分了!」 無名震懾,一時無語。 嚴冬失血過多,神志逐漸昏蒙,他費勁地從懷裡掏出一支發簪。「這個……給、春天……」 春天?就是那個德芬的貼身侍女嗎?無名咬牙。「你放心,我會交給她。」 嚴冬顫笑,雙目一點一點黯滅生命的餘光。「春天,我們……來生、再……」一口鮮血嘔出,染濕了無名的衣襟。他驚然驚栗,怔怔地看著嚴冬閉目辭世。又一個人死了,他的刀下,又多了一名死不瞑目的亡魂。 「你現下是在做什麼?」洛風冷冽的聲嗓如冰似雪,凍結周遭的空氣。「我安排那場好戲,是要你成為公主的救命恩人,你該當趁著護送她回宮之時,奪取她芳心,怎麼會反倒往西域走?你不曉嗎?真雅離宮多一日,離王位便遠一分,若是再不回頭,王位很可能 落入開陽手裡!事態緊急,你偏還帶著她一路西行,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居心嗎?無名頗顫起身,與師父相對而立。 為何師父就是不懂?該當情同父子的兩個人,心卻不曾靠近,相隔如此遙遠。 「別跟我說,你想就此與真雅浪跡天涯,不回宮了!」 「……正是如此。」 「什麼?!」洛風震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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