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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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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喲,闊兒是他的,為什麼他不要她呢?」 「親情的包袱。他不想再對不起媽媽一次。」 「沒意思!那後來呢?」 「後來霍沈南就離家了嘛,買乳牛。」 「有回家嗎?這一次。」 「有。一離家就遇上土匪,幫小土匪逮了只羊,被請回土匪窩裡喝大酒。」 「他進土匪窩?他哥是鎮長耶!」 老闆歎笑一聲,道:「十二年來,他跟著蒙古人四處放馬、打獵,向來處在教化之外;他並不排斥土匪,人的好壞在他眼裡不是兩極化的。他註定和這幫人結下不解之緣。」 「怎麼說?」 「紅鬍子一直在打他的主意,要他吃他們那碗飯。」 「當土匪?行嗎?」 「不行也得行。他哥剿匪,一度還親自帶隊,鎮警局的警察從此不敢再與土匪暗地裡勾結。紅鬍子的日子不好過,自然要報復,這就趁鎮長成親之日,中途綁架了鎮長。」 「那闊兒不正好不必嫁他了嗎?」 「你真是天真。霍沈南救了他大哥,紅鬍子答應放人,條件是要霍沈南當他義子。」 「他答應啦?」 「不答應的話,鎮長就會被一槍斃了,然後被丟到野狼坡去喂狼。」 「真是悲劇英雄。他認賊做父,救自己大哥的命,然後再看著大哥跟闊兒成親?」 「悲劇人物還包括他大哥。紅鬍子的手下把鎮長踢壞了,只剩命一條。」 「壞了?」 「不能人道。」 「那他還娶闊兒?」 「成了親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不行,可憐闊兒一直守住這個秘密。」 「笨。」 「包袱。」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 「我也講累了。」 阿苗沒發現老闆早鬆開按在她手上的手,與她對話的樣子根本不像通靈。 沉重的悲情籠罩著阿苗,這使她開始在家中做起正事來了,她打掃、洗衣燒飯,還變動了屋內的擺設,仿佛開始珍惜太平時代的生活可以減輕她胸中那股鬱悶。 「阿苗,從今天起,你不能單獨出這個農場。」傅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停下刷鍋的動作,轉身看他,帶著疑問和微怏。 「還有,今夜起,你跟我睡。」仿佛早料到她會拒絕,他很快就以更嚴肅的口吻道:「我記得自己對你做過的承諾,不再要求你盡義務!所以你別害怕,我只要求你每分每秒都在我的視線裡。」 她發覺地凝重的神色裡有難言之隱,很想關心地問一句:出了什麼事嗎?但話出口後竟是喃喃一句:「你為什麼不乾脆在我身上蓋個章?讓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所有物。」 「我說了,我記得自己對你的承諾。你別引誘我。」 「若我不答應呢?」 「那我的承諾就不再有效。」他沖她一笑,揶揄而危險,「事實上,那承諾是有期限的。至於什麼時候過期,就要看你了。你若不答應我剛才的要求,它立刻失效。我相信如果我在此時此地就要你盡義務,你只怕沒有能力拒絕。」 她奇怪於自己相信他的話,相信只要她答應了要求,他是不會為難她的。 她已相信他是個君子? 「為什麼你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她直覺有事發生了。 他不答,看看她,徑出廚房。 傅強走進臥室時,阿苗正躺在床上,被子一直蓋到下巴。 黑暗中,她只能看出他的輪廓——一個魁梧的、富於野性魁力的身影。她打算假裝入睡,但他一定不會相信。所以,她決定以成熟的方式來處理眼前的局面,不想讓他看出她的苦惱。 「我找不到你的睡衣。」她坐起。 「我不穿睡衣。」他在床沿坐下,嚇得她瑟縮了身子「不穿睡衣?你……你穿外衣睡覺?」 「當然不。」他又站起,倒落地脫掉身上的休閒衣褲之後,只剩內衣褲。 他躺上床。「穿這樣的服裝睡覺對我而言已經太多了。」 「太多?你……你不能穿這樣睡覺啦。你說過……你不會碰我。」 「這兩件事有相關嗎?」他語調裡充滿惱火,「我一個人睡的時候也是這樣穿。」 「可是現在你不是一個人睡呀!」她緊抓著被子,手指微微發著疼。 「你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她猛吸一口氣,迅速躺下,合上雙眼,拉過整床被蓋在自己身上。 他的腳踏到她的小腿,這使她猛地睜開眼,直望著天花板,一時間只覺透不過氣來。 但除了那一蹭,他真的沒碰她,但只要他還躺在身旁就足以使她心跳加速。 她把呼吸壓得很低,害怕弄出任何引他注意的聲響。不知熬了多久,他忽有了動靜。 她聽見他歎了口氣,朝她轉過身來,用一隻胳臂支著身體,伸出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他。當他把嘴向她的雙唇壓來時,她的反抗轉化成一聲短促的尖叫。她伸出雙手想把他推開,但不聽使喚的手指卻輕輕蜷在他胸前。 他深深地吻她,帶著殘忍的挑逗,蹂躪著她的唇,使她保持距離的決心一掃而光。 他吻得她四肢癱軟,對他百般依戀。 他抬起頭來,俯視著她。昏暗的光線中,隱約可見他閃爍的目光,她發出一聲輕歎。 「好了,睡吧。」他聲音沙啞卻柔和,鬆開她,然後背向她側身躺下。 她惱了。他想證明什麼?要她不必擔心他會夜半失控,對她施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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