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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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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她醒來時,他已不在,只有枕頭上印著他腦袋的痕跡,證明她昨夜不是一人睡的,還有她睡得很香。 搖搖頭,她下床。梳洗之後開始新的一天,心想也許她該抽空到鎮上為他添幾套睡衣。愈厚的愈理想。 下午,她想偷偷溜出農場時,被眼尖的一個工人攔了下來。 原來傅強有事出去了,交代工人看緊她。不想為難工人,她憋著氣回屋。 不知夜晚為什麼降臨得這麼愉,它就是來了。 趁傅強洗澡之際,她想趕快使自己睡著。可當他進臥室時,她依然神經緊繃。 「把眼睛蒙住,我要開燈。」他說得像是有把握她還醒著。 她坐起來,「開燈幹嘛?」 「找東西。」 燈亮了。他在抽屜、櫃子裡一陣翻找。 「怪了,我怎麼想不起來放哪了。」 「找什麼?」 「沒什麼。」 他本蹲在床頭櫃前,答一聲正要站起時,臉上稍縱即逝的痛苦表情被她瞟見了,她記得晚餐桌上也看見他這種神色。 「你哪裡不舒服是嗎?」她好奇地下床。 「我沒有不舒服。」 他轉身時的表情明顯地想遮掩什麼,她一不高興就上前揪住他一隻手,用力拉扯使他又緊皺了下眉頭。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會無緣無故要我跟你睡一張床,不會無緣無故就要工人看看不讓我出門!你瞞了我什麼?別忘了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無權什麼事都想一手遮天!」 她看出使他皺眉的原因是身上有傷,傷口顯然在他的肋骨部位。她伸手摸了下他的左胸下面一點的地方。果然,當她加重力道時,他往後退了一步。 「把衣服掀開讓我看看!」 他沒動,於是她上前,自己動手抓他的外衣、內衣。 比一個巴掌還大的瘀青教她看得吃驚不已。 「這傷怎麼來的?」她抬頭問他。 「搬木頭的時候不小心撞出來的。」 她半信半疑,再問:「你剛才找跌打損傷藥嗎?」 他點點頭,將衣服扯平,坐上床沿。 她回自己房間拿了瓶驅風油回來。 「咯,給你!」 他默默接過,脫光上半身,開始在瘀傷上抹油。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耍苦肉計,但他那副忍著痛楚的表情確激起了她的同情心。 「要不要我替你揉?呃——我怕你自己揉會因為怕痛而不敢太用力,那樣瘀青就化得不快。好得也慢。」 他點點頭,雖然面無感激之色,但心中恨不得身上多出幾處瘀傷。 接過瓶子,她坐上床沿,「你躺平了我比較好下手。」 她下手了,輕輕的搓揉不久便搓出他片斷記憶—— 老三光著膀子在井邊打水,碰上闊兒到院裡取柴草,他準備生火做飯。 「天涼了,別用這麼冷的水。你等會兒,我替你燒點熱的。」 她的語氣十分冷淡,也沒正眼看他,她知道他是想擦洗身子。 「不用麻煩了、」他也不看她。 突然,她丟下柴草,回屋取來紅花油便接在他的傷口上。 他還來不及開口阻止,她先說了:「讓我替你揉揉吧、我知道你這傷是昨天讓牛給撞的,小蘿蔔告訴我的。她現在什麼味道都聞不得,就讓我來吧,我挺喜歡紅花油的味道。」 不容閃躲,她已開始為他搓揉傷口。 「你別在意,愈在意越顯得你心裡有鬼,別忘了我是你大嫂,長嫂如母,媽不在了,你大可以坦然接受我這個大嫂的關懷。」 他不能言語,只能強迫自己呼吸得自然一些。然而,她的搓揉動作已轉成輕柔的撫摸,而且已遊移至傷口以外的部分。 堅實的胸膛在她的柔荑下一張一收,他再也克制不住,霍地抽走她手中的紅花油瓶,往地上一扔,將她拉進懷中,唇隨即擠壓住她的。 奮力推開他,她給了他狠狠一巴掌就轉身回屋——阿苗的手被傅強倏地一把握住。 「幹嘛了?太痛了是不是?」她問得有點罪惡感,因為她剛才真是把吃奶的力氣用上了。 他盯著她的頸問道:「我送給你的那顆心呢?為什麼不戴著?」 他的眼底盡是忿怒和不甘。闊兒成了他大嫂,所以把他的心藏了起來,所以只能為他搓揉傷口,卻拒絕他的吻。但阿苗是他的妻——阿苗來不及回答就被抱個滿懷,他一個翻轉將她壓在身下。「我的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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