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靳絜 > 套了戒指別想跑 >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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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她不再那麼坦然於他的注視——他一定要這樣盯著她的雙眼嗎?單眼皮很特別嗎? 她突然覺得雙頰發燙,於是垂下眼皮。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又不方便問別人,現在才發現,我可以問你。」 她微抬眸,發現他已把目光移在自己的嘴唇上,這使她不知如何回答,乾脆再看自己的鞋尖。 「你要據實回答我,我向你求婚的時候,有沒有——吻你?」 不作答,她只拉抬眼珠子,企圖引導他的目光向上方挪一點——她成功了,但他又盯上她的單眼皮,唉! 「我吻了,對不對?」 「那也沒什麼。你喝醉了嘛,我不怪你。」她聳聳肩,瀟灑得令自己佩服。 「哼,真諷刺,我征服過你這張小嘴,卻一點記憶也沒留下。」 「我可不承認自己被誰征服過唷,別神化自己的荒唐之舉,我才不吃這一套!」 「是嗎?所以你對自己被我套上戒指這件事,一點糊裡糊塗的喜悅都沒有,第二天一早就爽快地還了給我。你不像我交過的女朋友,每個都等著我向她求婚。」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清楚詹維琪很稀罕你的求婚。」她噘嘴笑一笑。「你連向我求婚的事都記不得,想必你也不記得詹維琪當場就殺出重圍,狠狠賞了你一耳光吧?」 他眼神一斂,怒道:「媽的!難怪那天我的頭會那麼痛,原來是因為遭了她的毒手!」 「說到這個,我不得不再一次懇求你,懇求你花點時間去安撫安撫女朋友,否則下一個遭到毒手的就是我!何釗,我把話先跟你說在前頭,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不管她怎麼罵我,我都當那是『狗吠火車』;但是她如果膽敢對我動手,我絕對會告她!到時候她一定會拖你下水,咬著不放。你最好先揣摩揣摩身敗名裂是何種滋味,因為我不會為了拯救你而放棄對她提出告訴!」 面對她的激昂,他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 「如果她真敢打你,那你就放心地去告吧,我離身敗名裂也沒多遠了。」 「你——」她差點為這種反應岔了氣。「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任她繼續像條瘋狗似的,隨時跑來咬我?」 看著她狠揉起太陽穴,他移開腳步。「頭很痛吧?跟我一樣。我抽屜裡有包普拿疼,昨天才買的,要不要來一顆?」 見她杵著不動,他才又說: 「放心吧,我猜她是不會再來了。我昨天給過她電話,她告訴我說她很高興自己再也不必見我了。」 「怎麼?她決定放棄你啦?」有反應了。 「她來這裡鬧的目的只是想讓我難看而已。你以為她真有多在乎我嗎?哼!晚會一開始沒多久,我就看出她的不安分了。那晚你一點都沒注意到嗎?她把我當鹹魚,鹹魚是不會跑的,想到了就靠過來吃一口;在場其他沒帶伴的男人都是她眼裡的甲魚,甲魚會跑,那才有意思,對不對?」 她為他這番話而認真回想:當晚一直長相他左右的人是身為特助的她。他突然拔戒指求婚之際,詹維琪的確不在他倆周圍…… 對了,她當時正和另一個男士交談,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 「何釗,你跟她真是絕配,都是那種為了面子就能不計較後果,什麼事都敢做的人。她跟別的男人調情讓你大失顏面,你一氣之下就借酒裝瘋向我求婚,你這麼做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讓她難看,我說的沒錯吧?原來!」 「唉——」良久,他歎一聲。 「沒話說了?」 「有。我本以為『知我者,何旭敏也』,沒想到連你也不懂我的心。」 她好奇地等著下文,豈料他在此刻喝水吞下一顆普拿疼。 「我想我當時是有股衝動,想做點什麼能讓她明白,她的伎倆無效。」停了停,他才接著道:「她暗示過我好幾次,她在等我求婚,我都假裝聽不懂;她就開始在我面前注意其他男人,目的在激我。」 「被逼急了,你就乾脆讓她死心?」 他委屈不已地點點頭。「只能這樣解釋了,難道我向你求婚會有什麼神聖的理由嗎?好比……好比你是我的夢中情人,你是我今生的最愛之類?」 她噗哧一笑。 「媽的,還笑。」他咕噥一聲之下,是莫名其妙的心虛。 「何釗,」她正色問道:「你都不會偶爾感到良心不安嗎?就我所知,你有過好幾個女朋友,你就這樣一個換過一個,你都把這些女孩當什麼了?」 「彼此解悶的對象。我不能只工作,不玩樂。」理不直,氣卻很壯。「誰像你,不玩樂都能活得這麼好。」 「誰說我不玩樂了?我只不過是對陪我玩樂的對象比較挑剔罷了。」 「『比較』挑剔?」他眯了下眼。「真踐呵,憑什麼挑剔?就憑你——」 他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形容她,她卻聽得又羞又怒。 「我怎麼了?你也覺得單眼皮女子根本沒有挑剔男人的資格嗎?膚淺!」 他沒注意到自己挨了罵,只訥訥道:「單眼皮?喔對,你是單眼皮。」 她終於找到鐵證,足以推翻詹維琪日前對她的指控。她怎麼可能會去勾引一個整天跟她一起工作,卻只當她是某件辦公家具的男人呢?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一個隻把她當成桌子或椅子的男人! 她思索得如此入神,以致於沒發現他已站在自己面前。當下巴被他只手捏住時,她才回神。 只能撥掉他的手,如果伸手推他就顯得跟他一樣輕浮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撐著單眼皮瞪他,看看能不能瞪退他。 「讓我猜猜,」他開口,目光依然炯炯。「你現在是希望我吻你,還是要我走開。」 他想隨便說句話,打破眼前這種令她恍惚的狀態。但大腦發出指令了,嘴巴卻罷工。 「也許我在吻你之前應該先向你交代理由。」稍停,他仿佛要解釋這句話,於是道:「你是那種不能隨便吻的女人,而我,剛想到一個正當理由,就是——你知道吻我的滋味,而我卻不認得吻你的感覺。基於公平的原則……」 「我才沒吻過你!」她的思路又變得清晰,眼神不再迷蒙。 這一吼也吼掉他一心的浪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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