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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端木紜哈哈大笑,根本不看他們一眼,「我只有一個女兒,皇甫燕然。」

  沅湘全身的血液凍結。

  「宣維當然是你的兒子!你真是狠心,這麼多年來不曾認過他。」皇甫向遠嗤笑一聲。

  「我沒有這種出賣母親和妹妹的兒子。」端木紜冷冷地回答。

  沅湘心裡一疼,忍不住上前說道:「他若是害了你,這麼多年來他的不快樂也夠償還你了!你是宣維的娘,卻不肯認他這個兒子,你以為這樣的折磨對他來說很輕鬆嗎?你——」

  她說不下去了,眼眶裡全是淚水。以前宣維說他母親恨他,她還一直不信,此刻親耳聽見,她的心裡也萌生出一股恨意。這樣的母親,值得宣維一直放在心上念著嗎?

  沅湘望著窗外稀稀疏疏的雨,有一聲沒一聲的,滴落在窗臺上。

  「皇甫向遠當年說燕然不是他的女兒,硬是把燕然給賣了,可是燕然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啊!怎麼會不是他的女兒?他不僅害了燕然,更害了宣維!他為什麼還不死呢?活那麼久,他不累嗎?」端木紜的嘴角扯著一抹冷笑,眼裡透出一道冷光,直射向皇甫向遠。

  「我活夠了?」男人的聲音有點尖,有點憤慨,臉孔被恨意所扭曲。

  皇甫向遠陰鬱的眼直直地瞪著那個坐在床沿的女人。

  端木紜毫不懼怕地迎視他,和皇甫向遠對峙著,「我想你該死了,你這種人活在世上只會痛苦,不如死了吧!」

  皇甫向遠陰惻惻地說著,「你不是瘋了嗎?」

  「你相信我瘋過嗎?你是跟兒子說我沒瘋嗎?好,那我就不瘋,我正常一次給你看!」

  「給我看?我要看的是你的心!我全心全意的對你,為了你,把所有的妃子都送走,而你居然是這樣報答我的!」皇甫向遠憤恨地瞪著端木紜。

  「你那樣是愛嗎?你把我囚禁起來,根本是個無用的懦夫!」

  皇甫向遠扯扯嘴角,指著沅湘陰狠地笑著,「我當年可以把燕兒賣了,現在更可以把這女人從這裡摔下去。我倒要看看你的寶貝兒子會有什麼表情,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不!」沅湘不敢置信地看著皇甫向遠,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地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他是你的兒子啊!」

  「那又怎麼樣?他也是端木紜的兒子!」皇甫向遠看不慣沅湘眼中的指責,道:「你看到過這女人心疼自己的兒子了嗎?」

  端木紜吼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禽獸!」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不知什麼時候,端木紜拿出一把匕首,沖向皇甫向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大家都解脫了!宣兒也解脫了!我要殺了你!」

  沅湘只覺得一陣眩暈,呆愣地看著眼前瘋狂混亂的一幕。

  「宣維!」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呼喚心愛男人的名字。

  燕兒公主匆匆趕來的時候,皇甫宣維看起來很安靜,但表情裡蘊藏著可怕的暗流。

  「下雨了。」皇甫宣維看到她,只說了這麼一句。

  燕兒沉默著,跟在他身後趕往高塔。

  愈是接近高塔,空氣就愈彌漫著絕望冰冷的味道。

  兩人來到塔下,除了士兵之外,白易麟也在其中。

  「你沒有上去?」皇甫宣維先是謝過他,繼而問道。

  「這麼多士兵,我無法上去。」白易麟苦笑了下。他在塔下都能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和淒厲的尖叫;然而,所有的聲音最後都淹沒在突來的滂沱大雨裡。

  皇甫宣維立刻驅散所有的士兵,正要命人砸開大門,一個女人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出高塔,跪倒在大雨中。

  皇甫宣維連忙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卻看見沅湘交織著恐懼與悲傷的臉。

  她軟倒在地,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

  「出什麼事了?」見她平安,他稍稍安下心來。

  沅湘雙唇顫抖著,臉色慘白一片。

  「我來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人影從高塔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站在眾人面前。

  「父親。」皇甫宣維扶起沅湘,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抱緊她顫抖的身體。

  「這個賤人刺殺了你母親,竟然還行刺我!」皇甫向遠手捂著胸口,衣服上沾滿了血跡。

  沅湘在他懷裡虛弱地說著:「不,不是這樣的!」

  皇甫向遠冷笑一聲,「宣維,如果你還有一絲一毫對你父母親的關心,就不該質疑我的話,我身為一國之君,難道會信口雌黃不成?」

  皇甫宣維聽他說出這麼一番話,知道此事難以善了。

  「你要如何?」

  「殺了這個女人!」皇甫向遠惡狠狠地說道,又指向一旁的白易麟,「還有這個男人,他就是這個賤人的同夥!」

  「一派胡言!」沉默至今的燕兒高聲喝道。

  皇甫向遠冷笑一聲,「公主,至於你是不是背後的主謀,看在黑陵國的份上,我就下予追究。不過,請你不要太過張狂,這裡是邑南,不是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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