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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多說無益!」皇甫向遠一把攫住她細緻的手腕,疼得她刷白了臉,「今天,我就要帶你去看一場好戲,這次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沅湘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驚叫出來。

  她被皇甫向遠抓著,跌跌撞撞地走著。

  她稍微緩了口氣,問道:「你要做什麼?」

  「到了你自然知道。」皇甫向遠嘿嘿一笑。

  沅湘望向前方,赫然發現這正是通往高塔的路。

  她驚恐地看著皇甫向遠。他要做什麼?難道還不肯放過那個可憐的婦人嗎?端木紜已經在那裡葬送了一生,為什麼他的恨意還是那麼強烈?

  沅湘無法理解,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她強自鎮定,不想流露出害怕讓他更加得意。

  她是一國的公主,一國的王妃,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倒的。

  皇甫宣維還在等她回去,那個如孩子般不肯離開她的宣維——

  眼中蒙著淚,只是離開他這麼短的時間,她卻覺得已經和他分離了千山萬水。

  紙包不住火。

  皇甫向遠自以為沒有人會知道他的計畫,但他挾持沅湘的一幕卻落入了白易麟的眼中。

  白易麟正是被燕兒差遣來請皇甫宣維的,卻恰巧看到這一幕。

  他知道沅湘此去凶多吉少,看情形,皇甫宣維只怕還被蒙在鼓裡。他心知此刻沒有燕兒在,憑他一己之力是無法救出沅湘的。而既然燕兒曾經救過沅湘,想必她也不願意讓沅湘再次落入皇甫向遠的手中。

  因此,無論如何他都要盡力幫忙。

  他思量了下,趕到皇甫宣維的殿門口,高聲喊出一個侍女,匆匆撕下一塊布,咬破手指,寫下幾個字,便匆匆離去。

  那侍女拿著這字條,急急地奔進宮。

  皇甫宣維正站在庭院裡,看著那些嫵媚嫋娜的花朵,回味著沅湘澆花的模樣。她總是很有耐心,小心翼翼地舀起一瓢水,細細地灑在花的根部。

  她的眼兒總是帶著笑,水漾的臉龐無比地溫柔。

  而今,看著花,讓他感到一陣溫暖。

  忽然,一名侍女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大口喘著氣,臉色一片慘白。

  「不、不好了——」她結結巴巴地說著。

  皇甫宣維心口一緊,臉上的笑容立即斂去。「出什麼事了?」

  侍女張口結舌地說不清楚,連忙把字條遞上去。

  他拿過一看,眉頭打上層層的結。

  他一把將字條捏在手裡,怒意勃發。

  「傳令下去,禁軍集合。」他沉聲下令,「立刻派人把這字條交給黑陵國公主,告訴她,送信的那位白將軍已經跟去了。」

  侍衛得令而去。

  皇甫宣維快步走出宮殿,站在殿門口緩緩望向高塔的方向。

  父親,別逼我。

  我依然承認你是邑南的國王,但是你不該總是傷害我身邊的人……

  天空下起雨來,豆大的雨穿下透厚厚的傘,明明砸了下來,傘卻毫髮無傷。

  「你究竟想怎麼樣?」沅湘累了,眼前有些模糊,腳也累得走不動了。

  「這座寢宮是為她建的,你看漂亮嗎?」他們經過一個建築,皇甫向遠居然緩了口氣,問道。

  青石路,窄窄的橋,蜿蜒的流水,寢宮裡的一端佈置得像是平原水鄉。

  沅湘不禁想著,也許當年皇甫向遠和端木紜還恩愛的時候,他為妻子修建了這些,而這座寢宮原本是端木紜最喜愛的宮殿。

  不知走了多長的路,不知在怎樣的人陪伴下,他們走到了高塔前。

  「到了。」皇甫向遠抬頭看著塔,詭異地笑著。

  沅湘渾身發寒著。

  「上去!」皇甫向遠拖著她向前。

  她深吸口氣,走進雨中,走上塔的臺階。

  和上次一樣,沅湘艱難地爬著樓梯,盤旋地令人頭暈目眩。

  再次開門,再次見到那個女人。她坐在窗前,乎伸出窗外,承接著天上降下的甘露;銀色的鏈子纏繞在她美麗的身上,在雨天的迷蒙中泛著清冷的光澤。

  「誰來了?」端木紜的聲音低低的,像極了低聲說話的皇甫宣維。

  「我,還有宣維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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